《集体智慧》03/特征14：形成一个整体

为了理解集体智慧，大部分时候我们都倾向于一个一个地、分别考察它的每个部分。当然，这样做是必要的。不过这样一来，集体智慧本身所具有的整体性就很容易扭曲，甚至变得支离破碎。正如一首交响乐、一部电影都是一个有机整体一样，集体智慧的这个特点也同样不容忽视。实际上，我们常说的“集体不是个体的简单相加，整体大于部分之和”，就可以用来描述集体智慧的整体性。同时，这句话也概括了集体智慧的出色表现。这说明，集体在大多数情况下的表现要比个体更好。另外，在集体智慧的整体性方面，我们还需要考虑到，集体本身就是一个整体。

毫无疑问，人脑是一个整体。然而，就像人脑是一个整体一样，蜂群、蚁群也分别是一个整体，只不过结构不够紧密，显得比较松散。全球脑也同样如此，形成了一种松散的、结构不紧密的整体。事实证明，通信在维持集体的整体性方面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通信，尤其是有效的通信，集体很难维持其整体性。这说明，无论是人脑，还是蜂群和蚁群，以及全球脑，都需要借助通信来维持运作，以保持整体的存在。事实上，正是因为有了通信，个体之间才产生了时空关联，并最终凝聚成了一个整体。事实上，也正因为如此，才能保证集体智慧的整体性。

此外，为了进一步理解集体智慧的整体性，我们可以借助系统思维，从系统角度来思考问题。正因为如此，我们可以把集体当作为一个系统。我们会发现，集体智慧主要是源于系统内个体之间的复杂互动。这就说明，集体智慧是一种由系统所呈现出的现象，同时这也说明，从某种角度来说，集体智慧实际上就是系统智慧。[i]

尤为重要的是，从整体出发，有助于集体开阔视野，从全局看待事物。相反，个体的视野常常限制在局部，同时思维也有局限性。显然这会导致问题的出现。确切地说，就像成语“管中窥豹”所描述的那样，个体常常盯在事物的某个部分，难以理解事物的本来面目。有趣的是，不仅个体是这样，人脑中的神经元也同样如此。例如，当面对一幅图画时，单个神经元无法兼顾整幅画面。相反，与视觉相关的整个神经回路却可以做到。这是因为，视觉神经回路中包含大量的神经元。其结果是，当我们观看图画时，每个神经元都会将自己获得的那部分信息传递给与视觉有关的神经回路，由它来加工处理。之后，我们的大脑就能整合出完整的图画，并最终识别出图画上显示的内容。

另外我们发现，就像仅通过研究鸟的羽毛难以理解飞行一样，仅通过研究神经元也难以理解视觉。同理，仅通过研究渺小的个体智慧来理解庞大的集体智慧，也是行不通的。显而易见，这属于典型的一孔之见。相反，如果能够从全局看待事物，就能避免这个问题。我们看到，每个生物学家都为生物学贡献了一小部分知识，随后这些分散的知识汇聚在一起，就形成了整个生物学知识。与此同时，每个宇宙学家也都为宇宙学贡献了一小部分知识，随后这些分散的知识汇聚在一起，就形成了整个宇宙学知识。其他学科也同样如此。当然，也可以将全部学科汇总在一起，以形成更大的整体。

事实上，每个学者都为人类贡献了一小部分知识。之后，所有这些分散的知识汇聚在一起，就形成了整个人类所获得的全部知识。对于人类来说，这些知识息息相关，就像拼图一样，缺一不可。

显然，在人类社会中，没有人可以掌握所有的知识。与此类似，也没有哪个独立的数据库可以收集所有的数据。但是，如果把不同的数据库结合起来，就可以形成一个庞大的整体。这说明，虽然我们每个人所掌握的信息都很少，但是集体却可以掌握得更多。毫无疑问，这是事实。詹姆斯·索诺维尔基（James Surowiecki）在他所撰写的畅销书《百万大决定》（又名《群体的智慧》）中就曾写道：“没有一个人拥有所有的信息，但是，作为整体的群体却可以拥有。”[ii]

事实证明，掌握这些信息对集体大有好处。有了更加全面的信息，集体就能洞察一切，全面了解所处的环境，从全局角度出发整体地思考问题。这是一种非同寻常的能力。正因为如此，集体才能在纵览全局、通盘考虑的基础上做出决策。我们看到，一个人很难获取多角度的信息，容易以偏概全、做出错误的判断，而这往往是信息不全造成的。相反，集体却可以克服这些困难，能够全面思考一个问题，进而有助于做出正确的判断。 当然，我们还可以从其他方面探讨集体智慧的整体性，不过为了简洁起见，这里不再赘述。但不管怎么说，为了理解集体智慧的这个特点，最重要的还是要记住，“整体大于部分之和”。

[i] 甘永成. 虚拟学习社区中的知识建构和集体智慧发展：知识管理与e-learning结合的视角[M]. 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5:71.

[ii] 詹姆斯·索诺维尔基. 百万大决定：世界是如何运作的？[M]. 孟永彪 译.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