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30选题:多重主体与文化重构

多重主体与文化重构:基于黑龙江杜尔伯特地域文化的传承与实践

比较感兴趣的研究对象是老年群体,尤其是退休了的或者退出劳动市场的老年人。因为可能我们这个社会对老年人还是有一些偏见和漠视,尤其是忽略了他们的精神生活和社会价值。但其实很多老人虽然退休了,但他们对社会的贡献没有停止,所以想写一个关于老年群体的民族志。

我想做的田野是黑龙江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黑龙江省唯一的少数民族自治县,这里有个杜尔伯特文化研究会,是由几位退休的老年知识分子组织起来的非盈利民间社会团体。这个老年群体在当地文化文化的继承和延续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可以说是整个杜尔伯特的精神场域,因为她重新唤醒和延续了封闭在地方志内的文化,并且推动这些文化成为当地发展的动力。

我对文化研究会的兴趣源于一个嗜酒如命的大爷,竟然可以为了文化研究会的活动破天荒的滴酒未沾。那时候就十分好奇文化研究会为何如此神奇竟然可以把这大酒蒙子拉起来参与文化活动。了解到组织者都是六七十岁的退休老人后,更加敬畏,也不禁好奇这些退休老人不是应该在家颐养天年,享受生活吗,为什么还要拿放大镜看文章,费尽心力去组织活动呢?为何这些处于社会边缘的退休老人群体会成为当地文化建设的主要力量?他们如何看待在老年阶段传承和保护传统文化的经历的?这样的经历对他们的人生有何意义和影响?

下去做了一段田野,感觉这个文化研究会有点像之前文化大院老师说的那种向上生长向下扎根的态势。但最大的发现是研究会和政府之间一种微妙的关系。整体上看研究会政府是合作共生的兄弟关系,政府给研究会提供资金支持,研究会让政府显得更有文化,比如出的书和刊物给政府作为礼物和门面,协助政府办活动。但是与政府也有一些拉扯,比如政府要办丰收节,其中的一些文化展演,如嘴和需要裁判员,就找研究会帮忙,研究会发现政府射箭这块用的是政府内部的人,没找他们,就去找政府理论,先指出他们的不专业,比如射箭的箭头用尖的太危险,研究会有专门的平箭头还有专业的裁判等等,然后指出申遗时候需要他们,这会有钱拿了却不用他们的人等,后面还进行了各种协商,寻找最优解。研究会与民间也是休戚与共的依存关系。他们最重要的策略就是通过非遗政策或政府行动来扩大民间的参与度,以此把民众组织起来进行传统文化的社会传承。比如2018年组织的民间那达慕,当时研究会以为参加的也就几百人,结果来了几万人。这里可以看到,传统文化最后起到的作用可能不仅仅是维持文化的延续,更重要的是让这种文化继续去组织地方社会。政府也组织官方的那达慕,但目的是为了宣传,所谓的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即自上而下、权力介入的机械传承,而民间那达慕是某种程度上真正的再次被社会接受,因为他是群众基础上的建构、依赖传统社群的自觉参与。所以地方政府与文化研究老年人的传承显然存在差异。

这里延伸出来的问题就是在文化传承和文化认知上,不仅官民存在差异,还有老年人与青年人代际差异,男女性别上的差异,不同民族间、老年群体间及其家庭内部的差异、与其他地域不同的文化开发方式和途径的差异,可能个体及组织本身还有刘世定老师所说的利益-规范的双重博弈等等。当张力出现之后就需要协调,协调各方整合出来的东西可能不是最原生态的、最好的,但是它可能是最合适当下需要的。当然随着情境变化,不同主体之间的互动,可能也会导致不同的实践效果。顺着这个思路把视角展开,最后落脚的重点是说整个文化的参与是多样化的,多样化组织、多样化机构、多样化群体,也就是多重主体共同塑造的一种文化,在这样的塑造当中,可能老年群体会在一个比较突出的位置上。就是强调文化重构中老年群体的重要性。他们所一起参与的、主导的文化传承,最后传承下来的东西,其实是很丰富,很多样化的,他们追求的不一定是最本真的最传统的,但可能是最有群众基础的。这一过程也呈现了老年人本身的价值,虽然退休意味着他们从社会中心走向边缘,但这个过程本身可能也是从边缘走向中心,因为他们是文化传承的中心,是文化传承的主要群体,而且他们所传承的文化也是更新的。

我本来打算通过对与杜尔伯特研究会相关的组织者、会员、政府、民间艺人等地方精英群体进行人类学分析,来理解精英与传统文化之间的关系。但后面发现这样有点把视野局限住了,就是说文化研究会的老年知识分子群体是一个重要的研究空间,但不是唯一的,还是得从问题出发去找重要的对象,所以做了这样的调整。主要还是以文化传承为核心,围绕文化来谈多重主体如何共同塑造一种地域文化,包括国际基于权力中心的实践、集体的创造和建构以及精英实践和个体选择等多重面向。

当然由于田野做的不够深入,这些想法还都是基于想象的建构,难点主要在于如何论证黑龙江杜尔伯特的独特性、老年群体的特殊性,以及寻找张力和矛盾点


研究对象:退休的老年群体为主,其他群体为辅

整体的逻辑:以文化传承为核心,围绕文化探讨多重主体如何共同塑造一种地域文化,包括基于权力中心的实践、集体的创造和建构以及精英实践和个体选择等多重面向。主要看到老年人在文化传承上的重要且积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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