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婚》第15章 桃花朵朵开

    孙洪扬正在为爷爷奶奶的晚饭而发愁,阮柒的信息就进来了,告诉他已经给爷爷奶奶带了饭,如果没吃,让他一起过了吃。

  孙洪扬的心情立马明媚起来,他催促滴滴师傅快点。滴滴师傅暴躁的摁着喇叭。孙洪扬这才发现晚高峰来临,连接新旧城之间的银湾大桥又堵上了。

  他怕回医院晚了错过阮柒,果断与滴滴师傅沟通下了车,租了路边的共享单车向医院奔去,他骑的飞快,脖子上的围巾展翅飞扬,冬日的清冷一点也没阻挡他越来越快乐的心情。车行道上的夹心铁皮被他越甩越远,前后左右都动弹不得的滴滴司机恶狠狠的骂着娘:“这都是什么世道,开车的不如骑车的!”

  孙洪扬裹着一身寒风卷进了病房,爷爷奶奶和阮柒阮多多正在吃饭。孙洪扬看见阮柒和阮多多就禁不住喜上眼角,眼底下的两道卧蚕更加明显了。他一边走向他们一边把手搓热,捏了捏阮多多肉乎乎的小脸蛋,阮多多忙着吃香酥蚂蚱,没空搭理他。

  但阮多多的爸爸却有很多时间搭理孙洪扬。只见他先是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孙洪扬,让他慢慢喝一口,顺一顺这一路灌进肚子的凉风。等孙洪扬慢慢平复下来,阮柒从袋子里拿出提拉米苏帮他打开合盖递给他,又转身从窗边的暖气片取下一直温着的香蕉牛奶放到孙洪扬身边,提醒他趁热喝。孙洪扬一口甜品,一口热饮的吃着,他感觉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幸福甜蜜的人了。

  “你们真是比亲兄弟还亲呢,扬扬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遇到小柒这样的好兄弟”。奶奶欣慰的看着两个亲密无间的年轻人。

  “祖奶奶,我爸爸可喜欢孙叔叔了。那天还问我能不能让孙叔叔来我家住呢。孙叔叔,你有空来我家住哈。”

  “扬扬,你房子出什么问题了?怎么还去阮柒家住?”躺在床上的爷爷和逗阮多多玩的奶奶非常好奇,几乎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阮多多无意之间透露了太多信息。两个各怀鬼胎的年轻人对视了一眼,只一眼,阮柒就知道孙洪扬早已从阮多多口中听说了这件事,孙洪扬也知道阮柒已经想好了搪塞爷爷奶奶的说辞。他继续低头吃着甜品,把解释的机会让给阮柒:“啊,对。前几天孙洪扬家暖气和空调都坏了,天太冷,他想来我家凑合几日来着,我才那么问多多的。是吧?孙洪扬”。

  孙洪扬淡定自如的抬起头:“对,那几天恰好临时加班住在医院宿舍,就没能去成阮柒家。”

  说完两人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阮柒从孙洪扬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对自己机智反应的夸赞,彷佛在说:“哎呦,瞧把你能的。”阮柒不自觉的笑了,看见阮柒笑,孙洪扬的嘴角也跟着往上扬。

  奶奶的注意力都在萌神阮多多身上,她想抱重孙想很久了,就不加思考的信了阮柒和孙洪扬的鬼话。

  可,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出生的爷爷,历经解放战争,□□,改革开放,计划生育等等历史大事,风风雨雨走过七十多年,这老头什么大世面没见过,早已修炼成了人精,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尾巴往哪边翘。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两位眉来眼去的年轻人,关系有可能并非兄弟那么简单。爷爷面上没有说破,心里却生了疑惑,他思来想去,暗地里悄悄有了别的打算。他想:“绝不能让孙子受千夫所指,他应该尽快结婚生子。”

  孙洪扬一家在病房其乐融融的吃晚饭,倪裳也坐在了母亲家的餐桌旁。“栀子”和阮多多一样,正眼巴巴的望着餐桌上的肉肉,垂涎欲滴。倪裳看着它的可怜相,丢了一块排骨给它,栀子跳起来接住吧唧吧唧的吃起来。

  “栀子”是高山老师家一条比熊犬的名字,因为毛色雪白,小的时候娴静可爱,就像一朵又白又香的栀子花。倪裳实在很喜欢它,金口玉言,赐其花名为“栀子”,从此以后,栀子和栀子花这两个同名不同属的物种就成了倪裳最爱的动物和植物。

  “不要给它吃太咸的东西,总是掉毛”。高山看着女儿和狗,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自己也不要吃太多腌制食品,亚硝酸盐容易引起高血压和孕期妊高症。”

  “哎呦,妈,我还没结婚呢,您就开始关心我怀孕的事了,您想的可真远。”倪裳夹了一片酱牛肉放到高山的碗里,意思是多吃饭,少说话。

  “这可不就是眼巴前的事吗?你和孙洪扬好事订下来,那不就得接着生娃了吗?你看楼下田大妈家的闺女,比你小五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高山用筷子敲了敲倪裳伸向卤猪蹄的爪子,转身走进厨房,给她拿来一次性手套,帮她戴上。

  “你怎么知道我跟孙洪扬的事?”。倪裳从满嘴猪蹄肉里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丝发音的缝隙。

  “衣云告诉我的,她那天给我打电话,向我求教如何科学养鸡。”高山给女儿盛了一碗鸡汤放到她面前,提醒她喝口鸡汤,别噎着。

  倪裳知道衣云不会主动说,肯定是母亲先问的。她听到科学养鸡,想起衣云一个人又喂狗又喂鸡的场面,就嘿嘿的笑出声了。心想:“最近忙着追崽,冷落了衣云,明天得去好好安抚她”。

  高山看着自己的傻姑娘,越看越喜欢,她抱着倪裳的头,吧唧,在倪裳脸上亲了一口。倪裳对此习以为常,相依为命的近三十年里,母亲毫无保留的宠爱让她即使身处单亲家庭,也长出了单纯乐观的性格。她打心底里感激母亲,即便已经长大成人,她和母亲之间的亲亲抱抱也并不比小时候少多少。但有时,母亲的爱也让倪裳感到有点窒息,她认为与母亲适当的保持距离更加有助于增进自己与母亲之间的感情。在向母亲说明之后,母亲同意了她的想法,倪裳平时就独居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周末回母亲家开开荤,母亲也会每周去她的公寓收拾房间。母女俩之间基本没什么矛盾和隔阂。

  相较于倪裳和母亲之间的无话不说,阮柒和母亲之间就冷淡的多。此时,孙洪扬,阮多多,阮柒和阮柒的母亲都在理发店里。阮柒向正在给阮多多穿羽绒服的母亲叮嘱了一声“慢点”就去给唯一的顾客——孙洪扬理发了。

  孙洪扬和阮柒在医院经过了惊心动魄的快问快答之后,孙洪扬摸到了自己头上新长出的发茬,跟阮柒商量去他那里理发。谁知刚理了个后脑勺,阮多多就吵着困了要回家睡觉,阮柒总不能让孙洪扬顶着个阴阳头出门吧,就让母亲从家里过来领阮多多回去睡觉。

  阮多多和奶奶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没有人再来理发,阮柒也让徒弟先下了班,此时的小店里就只剩下阮柒和孙洪扬两个人。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阮柒手中电推刀嗡嗡的工作声。店里暖气开的很足,热浪一阵阵拍打在孙洪扬的脸上,孙洪扬脸颊绯红,眼睛在强烈白炽灯光的照耀下有些眼花。心爱之人就在身边,如一团火一样令热浪烧的更旺,阮柒馥郁的气息扫过他的脖间,温润的手指抚过他的头皮,孙洪扬身上的每个神经末端都在渴望着更多的肌肤之亲。他感觉自己像是喝了一壶名为“阮柒”的绝世佳酿,头晕目眩,只想醉倒在美人的温柔乡里大梦一场。

  孙洪扬的拥抱太过突然,阮柒根本没有时间收起手中的剃刀,剃刀刮破了孙洪扬的头皮,血迹像桃花一样在孙洪扬的头上绽放。他终于体会了一把“芙蓉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对不起,对不起。孙洪扬,听话,你先放开我,我去拿药箱给你包扎一下。”阮柒被头上桃花朵朵开的孙洪扬吓的冷汗涔涔,他想用力推开孙洪扬,孙洪扬反而抱得更紧了。

  “阮柒,阮柒,阮……柒”。孙洪扬的尾音拉的很长,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像是吐出来经年日久的郁结,他把脸埋在阮柒的肚子上,声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声音渐渐增高,最后竟成了嚎啕大哭。

  阮柒的心也跟着孙洪扬的哭声一起滴血,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想:“哭吧,哭吧,把这些年的压抑和苦闷都哭出来吧,明天就是崭新的一天。”他回抱着孙洪扬,把头靠在孙洪扬的肩膀上,孙洪扬后脑勺的血迹渐渐干了,看来并未伤及筋骨,阮柒一颗悬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

  孙洪扬哭声渐小,阮柒也渐渐恢复了理智,他突然想起来这是临街店铺,大大的落地窗会让过路的行人对店内一览无余,要是让邻居们恰巧看见他们两个大男人抱头痛哭,他还怎么在这一片做生意呀?想到这里,他轻轻的在孙洪扬的耳边低声耳语:“我们去里面处理一下伤口,好不好?”

  孙洪扬放开了阮柒,抬手抹了抹泪痕,他这才感觉到头皮的刺痛,他身手摸了一下,血迹渐干,应该是无伤大碍,正想起身跟阮柒去里面隔间处理伤口的孙洪扬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阮柒疑惑的看着他,孙洪扬拉住阮柒的袖子,泪眼汪汪的问他:“阮柒,你知道狗受伤了都是怎么消毒的吗?”

  “用舌头舔”。这点知识阮柒还是有的,小时候亲眼看过外婆家的土狗用舌头舔伤口,妈妈告诉当年的他这是因为唾液有杀菌的功能。

  “对,用舌头舔。孙狗子的头皮破了,罪魁祸首的你还不快来给老子舔一舔!”孙洪扬坏笑着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阮柒表面上惊叹于孙洪扬在泪水中泡发的厚脸皮,心里却为这份捅破窗户纸的调戏感到兴奋。他扯开衬衫的领口,向孙洪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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