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二号的读书人

电脑光盘驱动打开,放入一张旧时的碟片

《七里香》选择第三首,名字叫做《借口》

打开电脑旁的台灯,将灯头压低

撒下一把莹白的丝网,网络几个投影

翻开纪伯伦的《先知》,停留在第107页

诗歌的名字叫《时间》,看他轻轻吟咏:

昨日不过是今日的回忆,而明日只是今日的梦幻

(And knows that yesterday is but today's memory and tomorrow is today's 

dream)


右手边的床头,钱包下波德莱尔的《恶之花》漏出嘲弄的笑容

灰白的封面上,一朵蓝色带刺的花卉

张牙舞爪的撕扯着诗人的影子

随手倒一杯可乐,气泡从杯口冒出

将手边的诗集翻向下一页

漏出诗歌的最后一句:

让今日以怀念拥抱过去,以渴望拥抱未来

(And let today embrace the past with remembrance and the future with 

longing)


电脑里的歌声渐渐流向下一首歌曲,名字叫做《搁浅》

焦躁的读书人无法让哲理就着音乐下咽

随手抽出那本《恶之花》,盲目的翻开

第185页,诗的名字叫做《幽灵》

诗人用冰冷的誓言对着爱人倾述情意:

别人用尽万般柔情/征服你,而我,要用恐怖/统治你的青春,支配你的生命


翻过下一页的配图,是名字同样为《幽灵》的铜版画

黑白的线条勾画出带着礼帽,穿着西服的骷髅

怀抱着身穿长裙的少女,深情的凝望

电脑里的歌声传来《园游会》浅淡的爱情

让读书人口干舌燥,抬手端起的杯子

可乐就着一丝寒意流进肚子:

在你被黄土封住的头顶/你将会终年听见群狼/与饥肠辘辘的女巫/悲哀的凄惨哀号/听见

老色鬼的嬉戏/听见龌蹉骗子们的密谋。


这是《恶之花》的第199页,名字叫做《墓地》的诗歌

读书人的电脑不再有歌声传出,他揉揉发酸的眼睛

合上诗集,将钱包收进故意做旧的牛仔裤口袋

喝下最后一口可乐,然后笑笑:

我们活着就是为了发现美,其余一切都是等待的形式

(We live only to discover beauty. All else is a form of waiting)


也许就是这样,读书人关掉电脑,合上书本,最后关上心灵

走出房门,再锁上房屋

趁着夜色,匆忙的从一个世界走向另一个世界

左手是理性,右手是感性

前方是音乐,身后是光影

他的嘴脸上扬,记录下这读书的时刻:

好花自伤,暗香无痕/无数的芬芳/只能在寂寞中吐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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