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05

在机场等候黎明航班的一个晚上

“为了你我健康，请佩戴好口罩。” 2021年初，我们还带着口罩，全国多地倡议“就地过年，春节不返乡。” 有人决定留下来，而我踏上了回家的路，夜里11：00左右到达出发地的机场，等候黎明时分的航班。T3航站楼内的LED天棚灯投射出自然光线，让我有如在白夜下行走的错觉。电子显示屏循环展示着国内城市出发的信息，最早的航班是六点钟起飞，机场大厅的旅客们都是提前来过夜的。回家的心情就是冬天里的那把火。

我需要找一个舒服的栖身之地，机场大厅里安置的少量连排椅无法满足我猎奇的心情，我在宽敞明亮而又空荡荡的大厅里神游。角落里的一个餐饮区域被建在夹层，就像是复式住宅的二层楼，有上、下扶梯和直梯通往夹层。我登上扶梯到达夹层，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花园式餐饮区域，可惜只有电梯斜对面的卤味餐厅和KFC灯光闪烁，别的店面都已经打烊了。深夜里橘色灯光笼罩下的卤味餐厅真美，光与影变幻出的色彩在空间流动，餐厅的深处，微微升腾着白色的烟雾。餐厅是露天的，两侧用高大茂盛的绿色植物塑料盆景限定了边界，与左右相邻的餐厅分割开来，整齐的两列细长的铁杆子被布置在绿植的空隙间，一根根绳子被拴在对应的两个杆子上，每根绳子上都悬挂着一些吊灯，灯光透过橘色灯罩显出桔黄的颜色，灯泡点亮的一排排的 “橘色灯笼” 参差、错落地遍布在整个餐厅的上空。

在入口的右侧，是一张长长的吧台把餐厅的内、外分割开来，收银机摆放在靠近餐厅入口一侧的吧台上。一个年轻女孩坐在吧台后面，距离收银机不太远的位置，我跟她打了声招呼，她也是来吃饭的，正在等卤肉饭套餐。餐厅看上去大致有四个相互独立的部分：第一个区域是它的门面，以果汁饮品操作间为主，三个箩筐分别装着饱满的橙子、厚实的火龙果和光润的香蕉，现榨橙汁18元/杯，功夫茶18元/杯，价格还是很合理的。操作间左边是产品展示区，售卖10年的陈皮（陈皮炖肉是这里的特色），酱肉和茶叶等，操作间右边是一张长方桌，桌子一侧是两把椅子，另一侧是软软的没有扶手的长沙发椅，晚些时候，那个女孩就睡在那里。

我非常喜欢餐厅的所有布局。主用餐区域摆放了非常多的桌子，圆桌、方桌，大桌、小桌，却又不觉得凌乱。椅子的颜色也都各异，红的、蓝的、银的，搭配开来还挺好看的。再往进走，就是他们的厨房间，悬挂起来的烧鸭烧鹅等，看了很有食欲。工作间外面与其一体的长长的架子上放置着筷子勺子蘸碟碗盘之类，能感觉到这家店的设计是非常的用心。哇，工作台上一口特大的不锈钢锅，是用来卤肉的，弥留的卤汁儿的味道闻着好香呀，蒸笼上还冒着一丝热气。厨房间对面的空地也被巧妙地利用了，仅留下了狭窄的过道，一部分是一个独立的洗碗间，若是推开铝门进到洗碗间，就像在海面上漂浮的小船，这一小片区域的地板被刷成了浅蓝色更是强化了这一效果。另一部分被装饰成了DJ酒吧的造型，闪烁的大屏幕、夹角120度的背靠背的花灯、茶色镜子和玻璃壁柜、陈列的酒和茶叶，灯红酒绿、流光溢彩，夜晚的繁华。能把一个后厨变成一个咖啡厅，也真是厉害。当我转过身来，回首望向大门口的时候，有一种幻觉，漫步田园踏青赏月，将有一场浓郁的乡村party。

整个餐厅就仨人，厨师小哥、等套餐的女孩和我。我点了一份汤39元，椰香炖鸡汤。我跟小伙子说，“我想要多些汤，不要鸡肉”，结果他给了我两份。原来椰香炖鸡汤的做法是把椰子开个口，放入鸡肉，不加一滴水，用椰子水炖鸡肉，连椰子都被炖熟了。我想多喝汤，他就给了我两个椰子，既来之则安之，我喝了两份汤，吃了两份鸡肉。

还别说，睡在沙发椅上的感觉跟我家床真的没啥区别，自在、舒服、心满意足。半梦半醒间，后厨传来排气扇的嗡嗡声，应该是正在烹饪着早餐，也许一些卤味儿需要烹制若干个小时。时不时，灶台上的锅里发出砰砰的声音，是蒸汽在推动着锅盖儿。我起身，看见大屏幕寂静无声的闪烁着一些广告。餐厅一角的落地灯吸引了我，一高一低一大一小两个盘状LED灯散发出柔和的白光，把旁边的绿植照耀得美美的。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早餐的时间，凌晨04：30分。油条、鸭蛋和鸭肉，23元，清汤免费。这时候，女孩向我告别，还送了我一瓶矿泉水，只是后来在我过安检时，留在了那儿。夜里女孩想去洗手间又不知道在哪儿，我就陪她去了，矿泉水大概源于此。

餐厅的设计已经满足了客人们太多的精神需求，更有小厨佳肴色香浓，单单是油条，鸭蛋已经有了家乡的味道。家人的期盼，朋友的惦记，回家的感觉真好。大半年的自我情绪管理，有了一些效果，走出了长期的原生家庭、情感和人际关系的受伤害的角色，不会再让自己的头脑停留在过去的某个情景里，曾经放不下的事情，也被抛之脑后的感觉。与以往的情绪说声再见，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自我疗愈。我认为，与物质上的富足相比，精神上的富足更可贵。现在遇到问题的时候，都可以换一个角度去看看了，接受不完美其实就是完美，做情绪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