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魂江湖》第十六卷 第七章 孤霄俘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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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孤霄前来,封泉与黄幽都不由脸色大变,他们虽然是第一次与孤霄面对面,但这个金鳞宿敌的画像早已在玄坤军传遍,他们两个心亏者自然更是熟记在心,因为二人清楚这“败军之卒”不会放过他们。

与两名凶徒截然相反,萧忘禅则是淡然一笑:“孤霄,你终于赶来了。”

孤霄:不好意思,看到烟火时我离这里比较远。(怒视两名凶徒发出宣言)封泉、黄幽,我六个学生的仇,我一定要报!

黄幽:(慌忙说)冷静,孤霄,就算你杀了我们,你学生也活不回来了,不是吗?

孤霄:但是你们死了,类似的悲剧就可以避免。

封泉:(冷笑)好幼稚,这天下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死在我们手下的人,我不杀他们,他们迟早也要死,倒不如死在我手里更有一点价值。

孤霄:(咬牙切齿)这就是你们乱杀人的理由吗?你们凭什么用别人的生命给你们自己制造价值?如果他们活下去,他们都会有自己的价值,对家人的价值、对家乡的价值,乃至对天下的价值,就是因为你们的屠戮,毁灭了一切。

封泉:说得真好听,如果说我们杀别人或许真是如你所言,但是你那六个学生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自己不清楚吗?他们能有什么价值,哄你们全村开心吗?

孤霄:那就是他们的价值,那时我们全村人每天看见他们天真无邪的样子,有多少烦恼都会暂时一扫而光,当时的他们就是我们全村人的开心果。是你们这两个畜生不如的家伙让我们全村的快乐变成了悲伤、变成了痛苦!如果不杀了你们,我对不起那六个被你们无情残害的孩子!

黄幽:(愈加惊慌)冷静,一定要冷静……

封泉:(不耐烦)黄幽你给我闭嘴!别再丢人了,行不行?(凶狠目光盯住孤霄)别以为我真怕你,我只是不愿太麻烦。我在鬼黎,一直在帮金鳞喂招,就是在拆解你这些小招数。这团火焰能奈何我吗?

孤霄:那我就再多送你几样!

说着,孤霄便施展功力,于是继烈火火团之后,空中又出现了石块、青草、水珠、金属。封泉对此非但没有半点惧怕,反而颇有些不屑一顾:“这不就是你那招‘乾坤无极’吗?这都多久之前的招数了,现在还拿出来对付我,你是瞧不起我吗?”

孤霄报以轻蔑一笑:“别着急下定论,你破了这招再说!”

随着孤霄的言语,代表五行的石块等物立即以风驰电掣之势扑向封泉,而封泉的元魂恶犬,怒啸一声,上前张口喷出黑气。黑气无限蔓延,霎时形成黑气墙,将五行攻击全部挡在墙外。封泉正打算得意洋洋地详细解释黑气墙可以抗拒五行的原理,脸上却瞬间变换惊惧神色。

原来,那五行就在眨眼之间发生了变化,五行化作五人。只见,石块变化为褐服褐冠的英雄、烈火变化成赤盔赤甲的将军、青草变化为翠袍翠巾的道人、水滴变化为碧衫碧帽的智者、金属变化为金胄金刀的霸王。

五人散发出与各自衣饰一致的能量,形成颜色各异的冲击波,几乎同时击打到黑气墙之上,黑气墙片刻间便溃散无踪。五人不急于进攻,除英雄外,其余四人奔至不同方位,将封泉与黄幽包围。

将军奔至南面,南面随即升起火墙;道人奔至东面,东面顷刻幻化藤墙;智者奔至北面,北面刹那凝结冰墙;霸王奔至西面,西面瞬时显现刀墙。四人站在各自墙内,冷冷盯着被包围的两名凶徒,让封泉与黄幽仿佛已经被扔到冰墙里般不寒而栗,恶犬也吓得不敢再耀武扬威。

孤霄与那英雄如同会穿墙术般,穿过藤墙进入,只是不知为何萧忘禅却未曾跟随。

英雄向天抬手,一个石顶转瞬形成,与四面不同物质形成的墙壁严丝合缝,仿佛临时建起密封的小屋。不仅如此,英雄脚下的能量又迅速遍布大地,让松软土地都化为石板,这足以让封泉与黄幽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目睹处于密闭环境,黄幽更加恐慌,而封泉则壮胆冷声问:“孤霄,什么意思,要瞒着你朋友杀人灭口吗?怕我揭破你那六个小崽子的秘密吗?”

孤霄:(回应同样冰冷)那个秘密就算揭破又如何?无论是古国国法还是轩辕盟盟规,都没规定我不可以那样做。

封泉:但是天下大部分人都不见得会那么想,就连你的村里乡亲如果知道那六个小崽子的秘密,也一定会把你视为离经叛道的怪物的!

孤霄:是你希望让所有人把我视为离经叛道的怪物吧?就算如此又如何?我孤霄自懂事起至今,始终秉持轩辕盟信仰,一心为国为民,追求武学之最高境界同时也在探索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之道。我所作所为合乎天道人伦、国法盟规,不害人、不伤人,坚守正道。某些固执己见的保守者不能理解我这样的江湖信仰者,我也不强求,但我相信我的今生作为,终究会得到后世的认同与肯定。

封泉:你既然这么有信心,困住我们干什么?又何必瞒着你朋友,准备对我们动手?哦,我明白了,你小子是不打算把我们交给六扇门,你终究还是害怕我们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所以想私刑处置我们。你小子向来满口仁义道德,原来为了报私仇也是这么罔顾法纪。

黄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他真要杀我们吗?

封泉:(愈加不满)你怕什么?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黄幽:我,我还不想以后当好汉,我这辈子好汉还没当够呐……

孤霄:呸,你们这两个滥杀无辜的败类,算什么好汉?不过你们放心,我孤霄不仅会遵纪守法,而且会给你们最后的机会。我这招“五行伏魔”,就是为了给你们和我公平一战的机会。我这五个战士各代表一招,你们不是金鳞,我全力以赴算欺负你们,就靠我身边的这位“仁土英雄”,领教二位的本事!至于其他四位,以及这五行屋,只是防止你们逃走而已。

说着,孤霄后退一步,褐服英雄则上前一步,摆出起手式,准备与两大凶徒一战。

那黄幽根本不敢召唤元魂,当即跪倒在地,磕头连连:“我不战,我不战!孤霄大侠,以前都是我错,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封泉当然没有那么丢人,不过他也收起了元魂恶犬,语气冰冷程度丝毫未减:“我也不战,你孤霄不是想报仇吗?我就在这里,你来拿我的命啊!虽然这是在你元魂能量形成的破屋子里,但是我相信六扇门来勘察现场的时候,一定可以看出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你是为报私仇对我们进行了屠杀!就算朝廷念在你抗衡玄坤军有功,不会杀你的头,但你本来就是败军之卒,现在又滥用私刑,这辕奇会你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也不会有任何朝廷组织再敢用你,你就滚回你的乡下,过你那压抑的憋屈日子去吧!”

孤霄:(怒)你以为我会因为害怕过憋屈日子而放过你们吗?

封泉:你当然不怕,反正你会那本事,可以再弄几个学生来陪你啊!虽然你憋屈,虽然你连女人都没有,但是你可以自娱自乐当老师啊!你也就靠这个感受自己存在的价值吧。

黄幽:(慌)大哥,你就别再刺激他了!

封泉:我没刺激他,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过,孤霄,你不是一向自诩为国为民吗?你不是一定要为当年紫藤阁报仇,彻底消灭玄坤军吗?可是如果你再也得不到朝廷重用,只能缩在乡下教书,你又怎么向玄坤军报仇,怎么为国为民呢?

孤霄:我为国家培养后生晚辈,让他们以后为国效力,同样是为国为民。报国不分贵贱,只要有报国之心,在任何岗位上都可用自己的方式报国。

封泉:你说的还真有道理。可是你仔细想想,没有了你的制衡,金鳞就会肆无忌惮,你的国、你的民必然会承受更多损失,甚至会带来巨大的危险。而这些损失、这些危险都是本来可以避免的,只是因为你为一己私仇不顾一切,就会增添无数灾祸。这就是你的为国为民吗?为了给那六个古国朝野可能都不认同的小崽子复仇,你就把国和民都扔到九霄云外了是吧?如果你真是如此,你跟金鳞有什么区别?你还装什么大尾巴鹰?!

说到最后这句,封泉的声音如狂雷暴响,仿佛天下所有道理都在他口中,他站在道德制高点视死如归地轻蔑扫视着“卑鄙虚伪”的孤霄。而孤霄一时间哑口无言,甚至陷入沉思。

按道理说,这本是封泉发动反击的大好时机,但是他不敢,因为那五行幻化的五人依然死死盯着他与黄幽,如果此刻轻举妄动,谁也不知道五行人一旦发动反击,会是什么后果。封泉此刻是明知面临生死关头才壮胆厉声狂吼,但他毕竟面对的是与金鳞实力不相上下的孤霄啊!

就在这时,封泉瞬间召回了恶犬,然后……跪地投降……

看着封泉举起的双手,孤霄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干什么?”

封泉:(白了孤霄一眼)你看不懂吗?这不是从西方流行过来的通用姿势吗?两只空手举起表示不抵抗,表示投降,你不至于傻到连这个动作都看不懂吧?

孤霄:你为什么投降?来打啊!你不是很厉害吗?

封泉:打什么打?你这新招数我根本就没见过,我怎么打啊?再说了,你们轩辕盟是有规矩的,投降者不杀,而且不能拒绝投降。

听封泉这么一说,早就跪倒的黄幽顿时明白过来,立即忙不迭地仿效大哥举起双手,完全放弃了抵抗。

孤霄却怒不可遏,根本无法接受仇人们钻轩辕盟俘虏政策的空子,厉声怒吼:“你们不是战场上的俘虏,你们是被通缉的要犯,凭什么我不能拒绝你们的投降?”

封泉:孤霄,别犯傻了。你们辕奇会就算有协助朝廷捉拿江湖人逃犯的责任,那也只是捉拿。如果我们拒捕,被你杀了,自然也说得过去。不过刚才我就强调了,如果你滥杀无辜,六扇门一定能查出来。我说,自称轩辕盟忠实弟子的人,破坏轩辕盟的规矩,对自首者施以毒手,就算你不顾个人得失,难道你要砸了轩辕盟的牌子吗?那以后还会有人向你们的衙门自首吗?战场上还有人会向你们的军队投降吗?

孤霄:你们这算什么自首?

封泉:我们怎么就不算自首?面对辕奇会策士,我们丝毫没有反抗啊!无论我们犯下了多少罪恶,至少此刻我们是积极配合你的逮捕啊!难不成,你从来不是想将我们绳之以法,只是想将我们屠杀吗?难道你真的跟金鳞毫无两样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轩辕盟完了,古国完了,这都是你造成的,你能负这样的责任吗?

孤霄纵然怒火满腹,却偏偏无法反驳封泉半句。世事往往如此,明明知道邪恶者是在巧言令辞,可是他的所言所为偏偏又都是合法合理。

孤霄无法拒绝封泉与黄幽的投降,也只能以自己的元魂能量变化出四副铁铐,将两名凶徒的双手双脚分别铐牢。封泉与黄幽也曾试图再施展元魂武功,却发现手脚上的铁铐具有压制元魂能量的作用。

当五行小屋被解除,萧忘禅弄清两个凶徒竟然主动投降,他也是一筹莫展,优待降者,是古国铁规,任谁也不能违背。

对于萧忘禅提出共同押解两名凶徒的建议,孤霄并未答应,而是借口路上免不得有需要自行处置的情况,还是亲自押送比较好,萧忘禅不随行彼此都可以少点麻烦。萧忘禅大概猜到了“自行处置”是什么意思,只能嘱咐孤霄“点到为止,不要大意”,便取回长袍自行离去。

黄幽听到孤霄所言,立时吓得魂不附体,认定孤霄是要沿途用私刑给学生报仇,但封泉却从容镇定,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就这样,孤霄在其他津海群英赶到之前,先行押送两大凶徒离开。孤霄又用元魂能量变化出两条长绳,将封泉与黄幽捆绑得结结实实。这对长绳的另一端都被孤霄拽在手中,孤霄只要手中用劲,那两人再凶狠恶劣,也只能身不由己地跟着往前走,这就是元魂绳索的奇妙之处。

孤霄开始还拽着两人在官道上行走,前路漫漫,烈日炎炎,虽然三人都是大汗淋漓,孤霄依然没有半点寻车找马的意思。黄幽见状,暗暗叫苦,他明白,孤霄的折磨已经开始了。而且这孤霄真是个狠人,在狠毒折磨这方面,他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要让囚犯受罪。当然,比起戴铐被绑的囚犯,孤霄还是稍微算舒服一点。

不知走了多久,孤霄突然停住了脚步,警惕四望,确认周围无人,猛然拽着囚犯们钻入路边的树林。这一举动,让黄幽更加确信孤霄准备下毒手、用私刑,可是封泉却依旧无动于衷,任由元魂绳索将他拽向前方,脸上还出现得意冷笑。

孤霄将囚犯带到树林深处,便吹响了口哨,三道身影缓缓现身。看清那三人,黄幽吓得面如土色,因为来者就是金鳞、哈布奇、白玉彤。

孤霄淡淡说:“我按照约定,带来了他们两个,能不能让他们开口,就看你们的了!”

一语言毕,孤霄便站到一边,但无论是元魂绳索还是元魂镣铐,他都没有解除。

黄幽:(惊慌求情)金鳞老大,看在我们昔日为鬼黎、为玄坤军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不要杀我们。

哈布奇:(冷冷)你们杀了小王子,不管过去立下多少功劳,都不能抵你们的罪恶!

黄幽:我们,我们是迫不得已的,我们其实是……

封泉:(怒斥)黄幽,管好你的嘴!

黄幽:(急)大哥,都这个时候了,我们都快没命了,还管什么嘴啊!

封泉:你以为你说了,就可以安然无事了?那个人不会有事的,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而且又会多出一个要杀我们的位高权重者,这是何苦?

哈布奇:(听出端倪)封泉,你说的位高权重者是谁?是鬼黎的吗?放心,鬼黎王亲口下旨:“杀害小王子的真凶无论涉及到谁,只要是在鬼黎境内,绝不放过!”

黄幽:(立刻打算坦白)好,我说,其实……

封泉:(再度喝止)黄幽,你还讲不讲江湖道义?咱们收钱办事,不能出卖东家的!

黄幽:大哥,别傻了,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封泉:你真是喝血喝得糊涂了,死的是鬼黎王最疼爱的小王子,就算你出卖了东家,鬼黎王能放过咱们吗?咱们动手前不是已经讨论过这点了吗?

黄幽:可是大哥,如果咱们不说,现在就要死啊!

封泉:说你傻你还不信,咱们心中的秘密是他们必须要得到的,咱们只要保住了秘密,就可以保住命。如果吐出了秘密,咱们现在就活不成了!

孤霄:放心,有我在,你们死不了。

封泉:(冷笑)这里最想让我们死的就是你,你会救我们?

孤霄:我不是要救你们,而是不能容忍玄坤军处置我的犯人,你们都必须在古国接受我国法律的制裁,这是我必须维护的我国主权。

封泉:哼,既然这样,我们又何必急着说?金鳞,你问了又能怎样?

金鳞:没事,你们可以不答,但我需要在哈布奇的见证下,由你们画押认罪。孤霄,是不是只要他们能活下去就行?

孤霄:没错,如果要严刑逼供,请便。

黄幽:(急)这叫什么话?孤霄,你身为辕奇会策士,怎么能把我们交给玄坤军拷打?如果被朝廷发现,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孤霄:(冷冷一笑)那简单,白玉彤,你一定有朝廷发现不了的拷打办法吧?动手吧,还等什么,我也要赶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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