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好问的“白鹿原”梦碎之词,值国家危难关头,出仕归隐皆两难!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公元975年,宋太祖赵匡胤带着几十万大军踏破金陵的城门,将南唐后主李煜押往汴京。不久,李煜就在宋太宗赵光义的羞辱和迫害中,悲惨死去。历史轮回,就像金陵城外不停涌动的潮水,任谁也无法阻挡。

公元1126年,金人完颜宗望又率领数十万铁骑攻破了北宋东京汴梁的大门,将宋徽宗和宋钦宗以及宋王室后妃大臣几万人俘获,并把他们像牛羊一样驱赶着北上。最后,宋徽宗在金人的五国城受尽屈辱而亡。当金人把宋王室和大臣玩弄于股掌之中时,他们是否会想到自己的结局?公元1232年,蒙古军联合南宋两次围攻金国都城汴京。相似的历史场景又将再一次上演!

对于这种历史的轮回,文人们总是最为敏感的一类人。他们或登高远望,抒发怀古之思,以警醒后人;或追古思今,在历史的风云变幻中,感慨人生的无常;或激情昂扬,于浊世洪流中奋力搏击,为国尽忠为民请命。文人们永远都是历史最好的记录者和传承者。

今天,笔者要和大家分享的这首词就是金末元初大诗人元好问正值家国为难之际所写的一首词《玉漏迟 咏怀》。这首词中,作者遥望“白鹿原”,故土梦碎。当时,他有心报国又无力回天,想归隐山林又深陷围城进退两难。在历史的轮回中,人永远都那么渺小!

玉漏迟 元好问 (金末元初)

淅江归路杳,西南却羡、投林高鸟。升斗微官,世累苦相萦绕。不似麒麟殿里,又不与、巢由同调。时自笑,虚名负我,半生吟啸。

扰扰马足车尘,被岁月无情,暗消年少。钟鼎山林,一事几时曾了。四壁秋虫夜雨,更一点、残灯斜照。清镜晓,白发又添多少。

公元1232年,蒙古军围攻金国都城汴京的时候,元好问正在京师任左司都事。面对即将国破家亡的惨剧,元好问内心一片哀痛。此时的他,该何去何从呢?元好问心中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亲人,想起了白鹿原上的家,可是文人的责任感又让他放不下自己的国家。出世归隐皆两难。这首词正是作于此种境况之下。词的上阕写对故土可望不可及;下阙感叹时光流逝,青春不再。

上阕的大意是说:我远远地望着淅江流淌的方向,回家的路漫漫,遥遥无期,我只能朝西南方向望着,羡慕自由高飞的鸟儿。我的生命都耗费在了一些微小的官职场上,为俗世所累,痛苦一直萦绕着我。我即不能成为开疆拓土的栋梁之才,也不能效仿古代先贤巢父,许由去归隐山林,因为我和他们不是一类人。我常常自己嘲笑自己,一生被虚名所累,将时光耗费在了诗词中。

在上阙中,“西南却羡”是因为作者在淅江的住家“白鹿原”在汴京的西南边,故有此说;第二,作者早年一直都是做着很低级的小官,时隐时仕,辗转各地,四处飘零。公元1227年在任河南内乡令时,因母亲去世服丧在“白鹿原”居住三年。这三年,作者不问世事,过地宁静而安稳。因此,在都城被围之时,他当然最想念那里了;第三,元好问大半生都在战乱中度过,20年间流转各地,青春也在不断奔波中流逝,追忆往昔,作者深深感动报国无门。但是,隐居又不可能,因为此时深陷围城。

下阙的大意是说:我大半生都在颠沛动乱中度过,青春早已被无情岁月消磨。我曾经想为国尽忠,建立功名,又想不问世事,归隐山林,这些事情现在都做不成了。如今,环顾四周,只有秋虫哀鸣,夜雨清冷如泣。室内一点残灯照着我,寂寞凄凉极了。作者在愁苦与回忆中过了一夜,到天亮时,拿过镜子看时,发现自己的白发又添了好几根。

在下阙中,词义暗暗与开篇思念淅江归路互相呼应。然而眼前一片寂寥落寞之像,城外又有蒙古军队围城,无论是报国还是归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里,抒情与叙事交融在一起,犹如行云流水,婉转而不阻滞。

在整首词中,作者对于家国命运的担忧,对个人身世前途的感概,都交织成一片无边无际的网,让他无法解脱。他在归隐和出士的两难抉择中耗费了大半生的时光,至此家国为难之际,他更是愁苦满怀,于是白发生。而那个远在“白鹿原”的故土梦也碎了,家可能再也会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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