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

大厅里的事情办的很顺利，美女办事员笑脸相迎，耐心询问，怕我会把表格打错，亲自给我打印了一套。告诉我下周一去就可以去找局长签字了。

真诚道谢后，走出办事大厅，长出一口气，天空越发蓝的可爱，依山而建的高高低低的楼房在秋日金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路旁的乌桕斑斓而透亮。

周一，问清楚局长的办公室位置和局长电话。因为距离太远，跑一趟不容易，先电话联系：“局长您好，您在办公室吗？我想找您签个字。”

“好的，我在，你过来吧！”电话那头儿局长的声音很热情。

把车停在路边，去小卖部买一盒烟，找人办事，递支烟是礼貌。

局长办公室在四楼，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口，一摸口袋，坏了，烟落在车上了。回去拿吧，已经到办公室门口了，不拿吧，又怕事情办不成。

徘徊了好久，暗笑自己的迂，现在风气好多了，人家那么大局长怎么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而不办事呢？

想到这里，敲响了局长的门。

局长办公室弥漫着浓郁的烟草味，让我想起当初我还是烟鬼时候，一个修热水器的师傅进我家门的第一句话：“咦，兄弟，进您家就像进了烟炕一样。”

局长正在点一支烟，办公桌上横七竖八的放着几个烟盒。

我心里暗暗叫苦，局促不安地把材料递给局长。局长微笑示意我在他对面坐下，然后一页一页地审查我的意料，审查地很细，看得出工作很内行，心里不由暗暗佩服。

局长一边看材料一边和我攀谈，渐渐地消了紧张。

他拿出铅笔，写出缺失的制度材料。然后叮嘱我要把缺失的材料补齐。并说，材料放在这里，把要补的材料拿来就行了。

走出局长办公室，把自己狠狠埋怨了一顿，要是记着拿盒烟，事情没准儿就办成了。

第二次去局长办公室，除了带齐了材料，特意带一盒烟。局长照例坐在那里吞云吐雾。递给局长一支，把烟盒顺手放在局长办公桌上。局长看了一眼烟盒，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局长又把材料从头到尾翻看一遍，拿过笔，做了批示，请＊＊＊查看现场。

然后郑重其事地签上那写了无数次的大名。

现场看过，材料也整理齐备。健康证已经半个月了还没有回来。

询问基层的同志：“没有健康证局长会不会签字？”基层的同志说：“按规定是要有健康证的，”停了一会，又意味深长地说：“能不能签字看你的水平了，领导的心思咱咋能知道。”

第二天下大雨，要去南阳送孩子上学，顺路去局长办公室。局长在，我照例递上一支烟，把烟盒放在桌子上。

“局长，健康证还没回来，您看能不能先把字签了，我这么远，跑一趟不容易。”

局长接过材料，又从头到尾认真地翻看一遍：“你把材料放这儿吧，等健康证回来你给我送过来，复印件就行。有问题我给你打电话。”

局长按程序办事，我也不好说什么。

国庆节这天，根据所里整改要求，须再装两个水池。同事问起办证的事，我说正在办，就等局长签字了。

同事笑笑，伸出两个指头做出夹烟的动作：“大烟枪，送这了没有？”

“没有呀，签个字还要送礼？送多少？”我疑惑地问。

“最少不得一条儿？你不送，得遛好几趟！咱耽误不起那时间呀！”同事快言快语。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