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逃亡者,更早的“哥伦布”

      看BBC的《世界史》读到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章,里面提到了和他同时代的另外几个探险家:征服阿兹特克帝国的埃尔南·科尔特斯,征服秘鲁印加帝国的佛朗西斯科·皮萨罗,和以上相比巴尔博亚自然没什么名气,但是为什么茨威格在《人类群星闪耀时》这本书里面开篇第一章《不朽的逃亡者》却写了巴尔博亚。

     

    我心生疑惑,于是拿起这本书再读一遍。茅塞顿开,因为作为探险家,冒险精神排在第一位的当属巴尔博亚,但造物弄人,摘取皇冠的未必是一直在攀登的人。所以当我们在顶礼膜拜伟人的时候,谁会理会那个伟人脚底下踩的是谁的肩膀?

     

努涅斯·巴尔博亚

    努涅斯·巴尔博亚出身贵族家庭,赶上了西班牙海外殖民的红利期,第一次出逃是为逃债由西班牙到达海地。第二次出逃还是为了避债,他藏身于两艘探险船上的大木桶中。一驶离海地港口就跳到了甲板上,一驶入大海,他就接管了这艘船的指挥权。因为在他的鼓动下,他们这群海上流浪者将驶往巴拿马地峡海岸的达连,在那里建立殖民据点。这就开始了他掌控下的探险之旅。            登陆成功后,1513年他被西班牙国王任命为达连临时行政长官。但是西班牙王室派来的正牌总督之一尼古萨到来时,专横的巴尔博亚拒绝他上岸,导致这位正牌总督在归途中溺死。巴尔博亚因此成为一个王国的叛逆者与罪犯。此时的他要么等待西班牙王室的制裁,要么戴罪立功。

      转机来了,和当地土著酋长会面的过程中,他了解到太平洋大概的方位(当然这时他还不知道这片海洋的名字),并从酋长口中得知“黄金国”秘鲁就在山谷的那边。于是永不停息的逃亡之旅就又一次开启在探险之路上。

   

·茨威格(1881-1942)


      如茨威格所言,“在人类居住的世界的尽头,对于他只有一种逃亡的形式,那就是逃遁到宏伟壮丽的事业中去,逃遁到不朽的事业中去”。

        他在1513年9月1日率领一支探险队(去寻找这个大洋。探险队中有190名西班牙人和1000名充当向导、搬运工和仆人的美洲印第安人)。克服种种困难,在低洼的热带雨林里,躲过了湿热酷暑,蚊虫肆虐。

      终于9月25日,上午10点队伍中剩下的六十七人,走出了洼地,登上了山峦。即将登临山脊,他命令所有人退后,因为他想要成为第一个看见未知大洋(太平洋)的人。巴尔沃亚全身披挂着盔甲冲入太平洋,并且声称太平洋是属于西班牙国王的。满地的珍珠、未知的领地成就了一方的诸侯。

      逃亡之旅换来了总督,一方诸侯,该停止吧?不,不朽的探险才是巴尔博亚纯粹的一生。

      黄金国的诱惑似不休的鼓点催促着巴尔博亚的又一次上路。几年后他又设法造出了两艘双桅帆船,正当他踌躇满志,心生妒忌的岳丈派人送给他一封热情恳切的信,说在他远征前要商谈大事。当他回城拥抱他的是弗朗西斯科.皮萨罗,曾经与他一起出生入死发现新大洋挚友。就这样,1519年巴尔博亚是在岳丈和密友皮萨罗的双重背叛之下被捕并被送上断头台。探险的折翼定格在46岁。13年后,他的伙伴皮萨罗仅用了180人征服一个人口约600万的印加帝国,满载着黄金回报西班牙王室。

        逃亡大都如丧家之犬,惶惶终日之后方能重整旗鼓。世上能有几人在逃亡途中反转局面,又有几人不仅扭转局面,且柳暗花明又一村,成了世外桃源的第一个发现者。

      伟大成就表面的背后隐藏着太多的必然。把逃亡变成探险,是需要赴死的勇气 ,而探险的成功是需要审时度势的研判。

        所谓智者,都是对势之所判,诸葛亮的隆中对诸侯纷争态势之判断,孙膑对魏国庞涓军事进攻态势之判断,巴尔博亚之所以能一次次逃亡之中做出正确的判断,就是看准了那是一个探险的时代,是追逐黄金财富的时代。

      茨威格在书中的这句话“一个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在人生的中途,富有创造力的壮年,发现自己此生的使命”显然给了这个冒险家很高的评价。

      青海湖旁的西流的倒淌河总归不是大势,“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透着孙悟空蛰伏在五指山下的无奈,“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只有放到了取经路上的猴子才成就了有价值的一生。

        人生一世,成为惊天地泣鬼神的人必是是少数,即就是凡人,顺势而为的人生即使不能是最终折桂者,但至少才不会纠结一生。这样的攀援,哪怕死在了一步之遥的峰顶,也是浪头上的一员。巴尔博亚当如此。

你可能感兴趣的:(不朽的逃亡者,更早的“哥伦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