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丽娟
中秋节快要到了,望着儿子,陶喆心急如焚,10岁的儿子陶陶已经昏迷三天了。
陶喆和妻子在南方打工,儿子从小就由爷爷奶奶带着。
每年只有过年才能和儿子在家呆几天。
三天前听说儿子过马路晕倒了,就坐飞机飞回来了。
看到昏迷的儿子,陶喆全部的爱都凝聚在一双深情的眼睛里。问过大夫,说是感冒发烧引起的昏迷,看看一切体征还很正常,就是昏迷不醒。
陶喆和妻子陪在儿子身边,看看昏睡的儿子,哭泣,后悔,无耐,才知道爱,有时也无能为力。
又一个难熬的夜,天上悬着一轮月如同一个大眼睛窥视着病房。房间里,夫妻对坐,中间的床上躺着一个孩子,安静的小脸缺少灵动的气,熟睡呼吸微缓。
"儿子,是妈对不起你,不该把你丢在家里。"
"儿子,是爸爸对不起你,不该光知道挣钱,而没时间陪你。"
"儿子啊,妈知道你从小就乖,听话,从不和人打架,奶奶总是夸你。"
"儿子,爸知道你懂事,过年的时候你爷爷跟我说了,你现在比原来懂事儿了,放学知道帮助爷爷喂鸡喂狗。"
"儿子,是妈不好,你不到一岁就把你交给奶奶照顾,回家过年时你曾经问我,是不是亲生的,为什么不像别的妈妈那样天天在一起。"
"儿子,爸也做的不好,不该让你妈妈也出去打工挣钱去,应该让妈妈陪你,挣钱养家应该是男人的事。"
"儿子,是妈妈不好,你长这么大,我没有好好疼爱你,每次见到你先问你是不是好好学习,字写的不规矩我还抬手打了你,儿子,对不起,妈妈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儿子,爸也不好,过年时你让我陪你买二踢脚,我不去,我还骂了你,儿子,你醒醒,起来,爸爸陪你买很多,让你放个够。"……陶喆看着妻子,妻子哭都眼睛红肿,嗓子嘶哑,还在数落自己。陶喆也心如刀绞,也在检讨自己。
房间里白的墙,白的灯光,交织着静谧压抑,空气仿佛凝固了。陶喆看着床上躺着的儿子,脸色红红的,唇色灰白,有点干涩,眼睛似闭似睁,眼珠似乎还在动……
"儿子,妈真的很爱你,你是妈妈的生命,妈妈虽然没天天在你身边,但是心一直留在你那里,妈妈只要有时间就给你奶奶打电话,问你的事。"
"儿子,爸爸爱你,只是没有时间陪你,放心,以后爸的再也不离开你。"
"儿子,你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奶奶通电话很少叫你知道么,你奶奶说怕你不肯放下电话,耽误学习。"
"儿子,爸爸不在一打电话就问你写不写作业了,你自己想什么时候写都行,老师收作业不耽误交就行,学习靠你自己。"
"儿子,我和你爸这两天想好了,你是最重要的,没有你挣钱还有什么用,儿子,醒醒,走跟爸妈回家去。"
"儿子,今天下午你爷爷来了,他说咱家的小笨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
"儿子,你爷爷说的时候都快要急哭了,他说,小笨笨是你养大的,如果小笨笨要是饿死了,你醒来也会伤心死的。"
"呜,呜,呜呜,呜,爸妈,我要回家,别把小笨笨饿死,回家给它买点好吃的……"
屋里静的空气都凝固了,陶喆和妻子也惊呆成两座雕像。
"爸,妈,扶我起来,我饿,笨笨也饿,回家,吃饭……"
"儿子……儿子"陶喆感觉房间在摇晃,妻子用手捧着儿子的脸,儿子很吃力的睁眼。
陶喆风一样的跑出去:"大夫,大夫,我儿子,他,他醒来了!"
值班大夫是一个有着丰富阅历的老中医,给了一些处理后,告诉他"孩子是感冒发烧引起的深度昏迷,他的意识处于梦境,时迷糊时清醒,应该是哪句话触发了他的心经,让他苏醒"。
天亮了,今天是中秋节,陶喆夫妇幸福的带着儿子回家,想着一家人团聚,脸上都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