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阳光火辣辣的,一道身影急速在灌木丛中穿行,时而举起衣袖擦擦额前的汗渍,昨晚一宿没回家,叶枫正担心老头是不是急了,从小到大他可从来没在外头留宿过。
进山的时候他也没感觉到那么远,这都跑了一个时晨了还没看到熟悉的场景,回想起昨天被两凶兽吓的魂飞魄散的狼狈样,少年顿了顿脚步,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望了望太阳辩别了一下方向,而后又迈步奔去。
今天对于少年来讲,完全是崭新的一天,从白老头那里他终于对生养于自己的这片皓武大陆有了一个较笼统的认知。
凡是习武之人都称之为武者,武者分为七阶段分别是:武痴、武灵、武宗、武魂、封王、称帝、唯尊,每个大阶段又分为九个小阶段,当然,只有打通任督二脉的人才能算是武者。
皓武大陆广袤无边,地域主要分为七大州、四大圣地,据说在遥远的海外还有一片未知的地域,对此老头也是模糊的带过。种族大致分为三种,人、妖、魔三大种族,当然还有些特殊的族群老头也没细说。而叶枫生活的稻香村坐落于七大州中一个叫皓影州、普森帝国、特斯城,中较偏僻的一个角落。
老头能确定的就是稻香村属于皓影州内,毕竟五千年过去,帝国,城池这些随时都有可能被推翻重命名,而七大州名恒古不变,仿佛有什么限制着,谁也没有去触那底线,确切地理位置也是少年十二阅历结合老头所言而总节出来的。
对于少年的长篇定位,老头也没少讽刺叶枫,说他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总之能想到的一切贬意词不管有与否都强压于少年身上,美其名曰再报少年不敬之仇。
少年只是略作深沉的回了他一句:“看到你这张嘴⋯嗯⋯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了”把老头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一路行来也没有与少年说过一话。
驻步,站在山岗上府望着这片阶梯状的稻田,阳光照在金黄的稻穗上熠熠生辉,又是一个秋收的季节,村民们三五成群的正在收割着稻穗。
闭上双眼缓缓抬起了点头,双手张开呈一字状,一阵清风吹过,带着阵阵稻香扑鼻,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少年有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叶枫站在上面干嘛呢?”稻田里传来的呼唤声打断了少年的陶醉。
叶枫顺着稻田中央的小径而下,路过强子身边时“现在的我可是能抱着五捆稻穗在田埂上跑呢,你只抱三捆”佯装叹了囗气“哎,太少,太少了”说话时脸是朝着强子父亲,说完转过脸对着强子挤眉弄眼一番,而后贼贼的笑了笑,不等强子反击,朝着前方的村子扬长而去,只留下了双手还在抱着稻穗一脸懵逼的强子。
顶着炎炎烈日,一路奔行而来的少年早已汗水涔涔,站在院门外,胸口一起一伏,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望着熟悉的院门,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今天的阳光似乎特别明媚。
“希望叶老头还没回来吧”行至院门外叶枫心里默默道。
自从上次受伤之后,叶老头每次出门都是早出晚归,从来沒隔夜过。
推门而入。
“老头,老头你看这是什么”少年从怀里掏出在回来的路上采摘的一朵‘千年灵芝’,手握灵芝在院中挥舞着,叫喊着。
叶炎曾与他说过一株‘千年灵芝’可是能卖几十两银子呢,对于生活在稻香村这种小村庄的少年来讲可是够花好几年呢。
“一株灵芝能兴奋成这样子,真是没见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少年脑中响起。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哑巴,安安静静的不是挺好的吗?”叶枫在心里不甘示弱的回了他一句。
随后少年还伸出手掌下意识的对着带在左手腕上的黑色手镯狠狠的拍打了两下。
对此白老头目瞪口呆,表示很无语。
从认识少年这大半天以来,除了之前诱惑少年说教他变成神仙,恭敬的叫了他两声白爷爷外,少年心里嘀咕着全是老头,老头的,还以为自己不知道。魂镯以认叶枫为主了,现在的他也算寄人篱下,嘴巴也不声张,只是心里不断的喃喃着“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来安慰这颗仿佛受伤的心灵。
然而叶枫则认为白老头是个锱铢必较之人,之前对他的一点点不敬,就把自己搞的狼狈不堪,纯洁的心灵告诉他,面对这种“阴险小人”就不能给予好脸色。
⋯⋯
“老头在吗,老头你在吗?”唤了两声没人回应,叶枫走到叶炎房门前推门而入。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几本不经整理的书籍在书柜上随意的摆放着,少年皱了皱眉头,那种上山前压抑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行至书柜前,拉开昨天叶炎交待他的抽屉,里面放着如两个拳头般大小的灰色钱袋,钱袋鼓鼓的,在钱袋的下方压着一封白色信件。
伸出小手拉开袋囗的捆绳,映入眼帘的是金灿灿的金子,满满一整袋,平常要是看到这么多的金子,少年绝对会兴奋的手舞足蹈,不知为何,今天的少年望着满袋的金光,本就皱起的眉头,皱纹又更深了几分。
没有理会那些金子,手掌又向那封白色的信件探去,直觉告诉他,那封信件才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源头。
轻如鸿毛的信件落入少年手中显的有些沉甸,捧在手心,望着毫无字迹的信件反面,迟迟未敢打开,两眼出神。
良久。
深吸了口气,似乎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小手略微颤抖的掀起了信件一角,“枫儿,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映入眼角的一行字让少年双手都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看到那么多金子的时候,少年脑海中浮现无数中可能性中而这就是其中的一种,虽然再三的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可当事实摆在现前,少年总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但呈现在眼前现实逼的他又不得不接受。
缓缓打开了信件,一张薄如蝉翼的‘枫叶’从信件中央滑出,枫叶呈紫色,叶茎清晰可见,与枫树林的落叶如出一辙,只是前者呈黄色,后者呈紫色。
没有过多的思考,少年只知道这是叶炎留给他的,随手揣进怀里。
目光随字而移“我知道当你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会难过,我能感受到,我同样很不舍,与你相处的十二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可有些事我现在又不得不去做,请原谅我的自私好吗?”
“我也知道你怀疑过我是一名武者,对,其实我就是个武者,别怪我没有教你武技,身为一个武者当你能力越强时,你肩上落的重力会越大,就像我如今这样。我只希望你过个普通人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给你留了点金子也够你花的了,太多的话,怀壁其罪的道理你也懂的。”
“看到信件中夹的紫色枫叶了吗?那是我在捡到你时夹在襁褓里的,想毕与你生世有关,我也暗中帮你调查了好几次,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本来我是想都带走的,让你过着普通人安逸的生活。想想可能是我太自私了,你也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不是吗?在这我和你道声对不起,哦,还有就是别试图来找我,你找不到的,如果顺利的话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从开始喃喃自语,到最后一句都是用吼出来的,左脚对着就近的椅子狠狠的踢了过去,顿时木屑四飞,纸片漫天,劲气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诶”藏于魂镯的白老头惊叹了一声。
一顿发泄过后,少年如同泻了气的气球软软坐于地面,涕泗横流。
嘴里还自言自语着:“对不起如果有用的话,老头我也想和你说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你能带上我一起走好吗?别留下我一个人⋯”话到最后声音都沙哑了起来。
⋯⋯
遥远的地域。
叶炎单手捂着有些烦闷胸口,顿步,对的稻香村的方向望了望“希望枫儿能早点振作起来吧。”摇了摇头,转身又迈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