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生活--摘杨梅

        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敞亮的天空似乎在表明已经很晚了，突然一惊今日周六，手机不会在六点自动开机，开机当口拿起手表，时钟停留在五点四十五，解锁信息立马就进来了，是表嫂“起来了吗？”简单聊过后便穿衣晾衣洗漱，收拾妥当等着表哥嫂来接，手机振动“妹姬婆你还没出来吗？”回复后立马下楼，锁门同时表哥已经停好车，拉住把手钻进车内，“还没睡醒啊”表哥开口，“昨晚睡得晚，眼睛有点肿”回道，车也驶向了大路。

树上鲜艳的杨梅

        前日表嫂说摘葡萄时就已告知今日要去摘杨梅，昨日取葡萄之时约定好今日去摘，地点“徐家冲”之类的，每每长辈们跟我说老家的各个乡村或组，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于是总会强调说地方不要说地名，哪怕说我见过的人也行，表嫂的解释是“你大姑父家附近”，哦，去过没见过杨梅。时间届时再联系，于是便有今日之行。

        一路上边刷着微博想着怎么发请早博，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茬，突然想起昨夜问过兰州阿姨家地址，便向表哥提问“去过楠木村吗？”“什么？哪个方向”表哥大致回应，又问到我了，只能接“离这四点几公里”“可能没有去过，没有印象”。“就让你慢慢走，我跟着，不超车”表哥嘀咕道，斜了斜身体，瞄到一辆三轮在前方悠哉游哉。终于经过大姑父家，其实是过去后才猛然发现，“没看到杨梅呀”表哥许是跟我们说，亦或自言自语，「杨梅基地」大牌陡然映入眼帘，漫漫前路因这四个字让人觉着期待有了回应，表嫂指路表哥开车，刹车离合回档手刹熄火，抵达目的地就剩下双脚出力，表嫂带着伴手礼打完招呼，拎起桶在前方带路，没两分钟表哥怀疑道：“不是这条路”，于是表兄妹三人兜着圈子几乎回到原地，询人过后继续一路找路，电话另一头也远程指路，踏着木板三人终于抵达高地，窃以为已到，望着棵棵小树质疑道“哪儿有杨梅啊”，话音刚落，表嫂已经转入羊肠小道，说是羊肠小道，实则都靠大家一步一步踩出来，杂草的气势更旺，路便成了杂草路（泥土+踩实+杂草），它的回应就是［滑死你，没道理］，终于到了，最先让我意识到到了的不是杨梅，而是树上中气十足的说话人，先斯文一番，摘一两颗低处的杨梅尝尝鲜，表嫂递给我一颗，接住前怕酸的我特意问了句“酸不酸，不要骗我，骗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一口下去有点小酸，可接受也可不接受的范围，一转眼几颗下肚的表嫂已经提溜着桶爬上了树，瞧瞧低处的杨梅犹豫再三的我将手机放进包内，也爬上了一棵枝干较粗的树，摘了两颗将包递给表哥，继续抬头伸手，然而吭哧吭哧半天不到二十颗，“这棵树上没得摘”草草下了树，提了篮子便爬上表嫂已经摘了小半桶的那一棵，树下的表哥用一句类似“我没上树这一小会摘得都比你多”回应着我刚刚的「战果」。而上树几分钟后我就开启了「喊娘」模式，“哎呀，我的娘啊”“妈耶”“我的妈”“娘啊”…预示着不是到手的杨梅掉地上了，就是四肢并用太耗费体力，或手太短够不着、手太小盛不了几颗，或细小的枝干摇摇晃晃随时可能吓到一个趔趄，表哥用“你的娘听不到”取笑着，自嘲道“老妈是不是一直打喷嚏，怀疑有人在骂她？”表嫂笑称赶紧给你妈打电话证实一下，其余绝大多数时候从这个枝头窜上那个枝头，只为看上的那一颗杨梅，心中想着在鸭坡村时，小孩子们二话不说爬上树头摘莲雾、黄皮，甚至为了我的一句太酸爬得更高些，摘串更大更熟的递给我，他们那时的心境该与我此刻相同。

边摘边吃的体验

        发博的闹钟提示着时间，从七点半到九点十分，“你这么懒？起床要靠这么多闹钟？”表哥又一句玩笑，“那是发微博的闹钟”皮球踢回去，“你都发啥呀？”“拍个视频发你摘杨梅，一斤200，很合适嘞”…其他树上有安静摘的老一辈，时而回应熟人一句；有激动到尖叫“那儿杨梅长得好好”的年轻人。“杨梅太难摘了”“好的只能干看着摘不到”“要想个办法，通条路搭个梯子，人们就会来摘了，一篮子多少钱让他们自己去摘”“你们太努力了，摘到连饭都不用吃”…你一言我一语，莫名组成了摘杨梅茶话会。

        “哎呀，没力气，我要吃饭了”我想最先结束战斗了，话落音还赖在树上这儿一颗、那儿一颗，一番墨迹过后，俩人都肯下树了，将篮子中的倒入桶中，表哥再次提醒到走喽，表嫂环视一圈“这棵树上杨梅好大”，人已经爬上树头开吃开摘，难抵诱惑，我也上树，动一步脚移一下位，杨梅就颗颗冲向大地，“嫂，那儿，你头顶三颗”“那一枝上好多，你拉过来我摘”“嫂，你别动，我挪一下”“再等等，还没好”我俩生怕掉落更多，小心翼翼，再一会待我到另一方向，突然传来物体坠落的声音，刚刚的采摘无一幸存，「摘不到」「饥饿的肚子」「刚刚的坠落」催着我赶紧下树，表嫂意犹未尽，不过边吃边摘已满足不少。背起包，三人两桶又开启找路模式及抱着有可能随时被摔的心态返程，“世上本没有路，走得多了也便成了路”去程不易，负重的返程更难，唯念能够赶紧解放四肢。

硕果累累

        洗手，一阵寒暄，启动汽车，装载好便是回路，此刻十点，走到大路，路边摆着盛在篮子里的杨梅，或一二人，或三五成群向过路的兜售着他们的辛苦成果，“要西瓜吗？我们是卖杨梅的”说错的大妈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是成对的小车从对向驶来，是的没错，他们也是来摘杨梅的，是的没错，乡村堵车了，趁堵车档口询问了价格，答曰“五十一篮”，车内的我们算着，满满一篮有十多斤，一斤不到五元，就在前两天还听到有人说今年杨梅很贵，是的，到最后一级消费者手中很贵。是的，摘杨梅很难。

冰冻的杨梅也很n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