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庄漫笔——齐物论（四）

女闻人籁而未闻地籁，女闻地籁而不闻天籁夫！

这句话是子綦指点学生“道”在何处，其中透露出的消息，就是我们要了解的宇宙人生的真相。

“女”是“汝”的通假，也就是指子游。子綦说了三种声音：人籁、地籁、天籁。他的意思是说，地籁比人籁要难以听到，而天籁更是比地籁还不容易听闻。前面学生明明是问老师怎么能够做到“形如槁木，心如死灰”，子綦答复到，他是做了“丧我”的工夫。此地却忽然提起声音这个话头，好像前言不搭后语。我们要清楚，子綦的“丧我”是心遗形而独立，可是心究竟长什么样，这个子綦无法讲得清楚。心不属于物质，没有大小、长短、方圆等具体形相，但它是真实不虚的存在。要认识它，还得通过身体的眼耳鼻舌等感官以及思维意识的作用。形而上离不开形而下，心既然能够做我们生命的主人，那么自然有其运作的规律。透过规律和现象，就能把握到本体。

音声是一种现象，也是“道”这一本体的具体作用之一。能了解声音产生的原理，便等于说体会到了“道”。“道”如果虚无缥缈，人就无从认识它。而“道”赋予了人良知良能，使人凭借自己这个具有圆满智慧和无限德能的心，得与道通达为一。所以，子綦谈及声籁，其目的是在启发我们对“道”这个宇宙的第一因进行追问，由现象溯源而上，开显本体。

其实子綦已经用“天籁”这个词，暗示给我们“道”在何处。吾心即是道，只要用心谛听，就可以随处发现。

佛说阎浮提众生耳根最利，所以佛菩萨教化众生，不是靠着文字，而是用言说的方式。但言语和文字，都仅仅是表达意义的工具，不可以执着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