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富家天使

十二

又是两个多小时的飞机旅程,我到了那座西南的城市,这次我准备的比较齐全,一下飞机,我就立刻打车去了酒店,第二天早上起了个大早,收拾好我的工具包,就打车到了山区。

下车后,这座山给我的感觉好像又变了,到底是真的发生了变化还是我的心境变了,我说不清。

我披好衣服,拿着手杖上了山去,故地重游,在老人的屋子前停留了一小会儿,本来我想拜访老人,老人不在家,可能他有事吧。不多耽搁,我立即快步向山上走去。

小屋给我的感觉和上次一样,好像陈旧又好像没有那么陈旧。门口的锁上没有积灰,我用一根铁丝做成的万能开锁工具,轻而易举打开了房门。

然而,结果令人大失所望,一楼二楼,所有看似可能藏东西的地方,连柜子我都没有放过,结果没有得到任何东西。我想去洗干净眼镜,发现水龙头已经打不出水,这事情就越来越奇怪了,他们故布疑阵,制造出像有人又不像有人的迹象,我用手杖敲了敲地面,没有一点儿回声。我正了正头上的帽子,碰了碰耳机,顿了顿拐杖,这是我思考事情时候的常用的动作。

在二楼的房间里,我再次找到了那几盒录像带,受到音像店老板的启发,我把反面的内容复制了下来,稍微看了一点,我的嘴角已经露出了笑容,这个案件把我绕的七拐八拐,其实只要看录像带背部的内容就解决了大部分的难题。

录像带上次没有仔细看,这次手电光的白点照出磁带中间的磁条部分出现了明显的颜色不均匀,好像是有许多小黑点。我用记录用的铅笔挑出录影带里的磁条,在放大镜下看,现在证据链条是越来越完整了。

再次环视这间屋子,屋子里是最常用的东西,挂在墙上的钟!钟!我仿佛得到了什么启示,搬来了角落里的一个空箱子,那它垫脚,小心翼翼地取下了这个挂钟,我把钟翻了过来,用螺丝起子打开挂钟后背,在电板与钟体之间夹着一张小纸片,展开纸片,我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这张纸片没有写成无字天书,纸片上的内容是用不褪色的铅笔写的字和简略地图,写得歪歪扭扭,我拿了一张白纸,把这些内容尽可能完整地复制下来,再把纸条按原来的折痕叠好,塞回钟表里,尽可能不露出一点痕迹。

  挂钟给了我提示,任何东西都有可能藏有玄机。再仔细查看,几乎就在挂钟的对面挂着一个大相框,相框里是最普通的画像,我摘下了画像,仔细看了看,画框里没有任何东西,再看画像后面,有个很小的正方形暗格,它里面有两把闪闪发光的钥匙,钥匙要是被我拿走,动静可就太大了。我略加思考,拿出一块口香糖嚼了起来,嚼软后包在两把钥匙上,凝固后用镊子取下,放在了隔水袋里。

钥匙下面,还有一本黑面子的日记本,笔记本非常旧,上面的牛皮封面起了褶皱,笔记本里的字我不认识,都是韩文,这并没有关系,我拿出照相机拍摄了笔记本里地内容,笔记本里除了大量的文字,还有图画,画的非常精致。

此地不宜久留,收拾好东西,我离开了屋子,从后山的小路下山。刚走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是山上的野兽还是什么别的人,我没有看清。

说到从钟表里发现的小纸条,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址,这个地址像是什么藏货的地址,我已经有强烈的预感,最后的峰顶快要到了。

与我想的一样,地址上写的是一片几近废弃的居民区,除了一些房屋被人用作仓库外,别的房子大都是空置的。房屋的门上依然是上了锁的,我上次用口香糖凝固的钥匙模型复制出了钥匙,我两把钥匙都试试,其中有一把能打开门锁。

打开了门锁进了房间,房间里陈设都很旧,只有角落里摆放着四个相当精致的保险箱,保险箱的材料我可以说前所未有,不是我们常见的保险箱材料,比如金属、特殊的塑料等等,而是用石头,是天然的石头做的。石头本身就是极难加工的材料,给它上色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摸了一下保险箱,这种石头非常稀少,只在非洲和美洲的一些山区里有,那些地方的工业本来就不发达,要开采这种石头所需要的成本可想而知,这还不算,石头天生的粗糙性是几乎无法避免的,而这几个保险柜光滑得蚊子都站不住,这几个保险柜自身就价值不菲,里面保存的东西绝对是价值千金。

保险柜的转盘是机械式的,铆得很紧,我用我的工具试着开保险箱,纹丝不动。我用手电筒查看保险箱,保险箱上还有一行简短的文字,说的是保险箱里加了一层特殊的防护板,也就是说核辐射在附近,也都无济于事。保险箱的制作者可以说考虑到了任何情况,既然这样,我更有义务探清楚保险箱里的东西了。我现在的心情是紧张而忐忑的,动作是缓慢而小心的,毫不夸张地说,即使是在深海里搜寻装着大珍珠的千年古贝的探寻者,也不见得比我更小心。

终于,保险柜的最后一道难关也被我打开了,沉睡在里面的油布包裹里的宝贝,终于重见天日。宝贝是放在一个相当精美的皮盒子里,皮盒子已经蒙上了灰尘,但是皮料的高级仍然清晰可辨。皮盒子已经粗糙,上面的纹路依然十分清晰。

怀着极度小心又十分忐忑的心情,我打开了那个十分精美的皮盒子,里面是用油布和防水纸包着的宝贝。打开包裹,邮票这种纸质的东西是很容易坏的,在包裹里保存的邮票仍然是十分精美别致,分毫不缺。

现在让我用点笔墨来写一写这几张邮票。邮票上的蓝色无法形容,怎么说呢?我记得有一次去潜水的时候,那是一片好像把蓝天解取一块儿放在水里的那种蓝色,现在作者在邮票上也使用了这种蓝色。邮票上的女性身穿白色长裙,飘扬的裙摆就和蓝色的水波逐渐融为一体,水波消失处给人一种无限缥缈的感觉,好像里面是一种既有沧桑又有无奈的感觉,备受压抑而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往往会采用这种设计,我明白这是那位落魄艺术家为他的妻子设计的纪念邮票。想不到他是一个情种,真是多情自古伤离别。

不过现在我得压制住这份对艺术家的敬意,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包好收起来。艺术家终其一生的心血现在因为一些罪犯的脏手不得不在这个地方,只有将所有的鬼魅绳之以法,艺术家的心血和他的这份美好的感情才不会永久地长埋在地下。

保险箱里还有几份书信,依然是用韩文写的,我用翻译软件翻译出内容后,决定在最后的这个关头,不保留这个最后的原来的现场,把书信和邮票包好以后,我把我想写的话用翻译软件翻译好后,抄写在一张纸上,把它放在了保险柜里。

离开那个小区后,我快马加鞭赶回了家,到家后顾不上休息,立即打电话给李总,郑在容社长公司的负责人,还有负责杨师傅那件案件的警官,我请李总通过她的人脉放出一条消息,这个香喷喷的鱼饵放出去后,这样一条金鱼很难保证不上钩。

于是,三天之后一个黄昏,在一幢鬼影憧憧的房子里,一个黑影如下水道的老鼠一般溜进了这幢屋子,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反手一扭,随后右掌在他的胸口连续击打几下,随后脚一别,把他绊倒。谁料他在落地前,一把白灰撒了出来,好在眼镜的保护,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我看了看手表,正好是五点半,计划都按部就班进行着,该到了最后谢幕的时候了。

半个小时以后,这幢屋子里陆陆续续来了我想见到的人,其中一个正是那位著名的女企业家李总。李总见到我就说:“周先生,你要找的人都找来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真相呢?还有,这是哪里?”

我环视了所有人,深呼吸一口:“不用担心,该知道的我待会儿都会告诉你们,这是我朋友的屋子,他最近出去旅游去了,我们就在这里说吧。”一个响指一打,一个小伙子搬来了我解说案情需要的全部设备。

我顿了顿嗓子开始说:“先生们,在解开案件之前,我先请你们看看这个。”说完,我让小伙子把我带来的录影带放进了录影机里,然后打开播放按钮,播放出来的画面自然是那些介绍名贵邮票案件的。看完自然有人不以为然:“你给我们看这些有什么用呢?”

我继续说:“别着急,继续听我说。乍一看,录影带里的内容是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你们都知道了,录影带里的邮票都很名贵,如果有人因为这些邮票犯下了这些命案,你们还觉得没有关系吗?”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我继续说;“如果一个人因为这些邮票和社长起了冲突,正好他发现深爱的女友对他根本不是真心,而贪图社长的钱财和社长鬼混,他发现后,在金钱的诱惑与感情的受挫下,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所有人听完我这番话,眼光齐刷刷转向了权宇彬,的确,他是一个符合我说的条件的人。那个叫权宇彬的年轻人一下子涨红了脸,瞳孔放大了不少,整个人像被移除了起搏器的心脏病人,嘴唇不断嗫嚅着。负责承办郑在容社长案件的崔警官说:“这么说,凶手就是权宇彬了?”

我没有回答他:“女友出轨,事业受阻,加上社长举办宴会那天晚上人很多,加之每个人都酒足饭饱,神智不太清楚,不在场证明都是参加宴会的人互相作证,很容易被推翻,这样顺下来,把凶手就认为是权宇彬就太顺理成章了,可惜,这只是部分的真相,不是全部真相。而且,凶手就是希望办案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那个韩国警察姓崔,崔警官转身问权宇彬:“是这样吗?社长真的是你杀害的吗?”

权宇彬仍然是一言不发,我的右手伸进西装,掏出一张照片,两根手指一弹,照片飞到了权宇彬的面前:“权宇彬先生,这张照片上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吧,你们公司的负责人也在这里,他可以证明你们的关系。”

权宇彬的抽搐好像更剧烈了,末了,他像是大量血液被泵入心动脉的病人,也像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坦然,说到爱情,他的眼睛仍然有那种超越人心的光辉:“我和她虽然说不上是青梅竹马,也是很早就认识了。我们的家在乡下,那里的美不需要多说。我们从小就有当演艺明星的想法,带着这样的想法,我们到了首尔,进了一家演艺公司。演艺圈的黑暗与混乱我不是不知道,然而除非你亲身经历过,才知道这个圈子的肮脏超乎我的想象,即便是有钱有权势的人的子女在这里都要低声下气,更何况是我们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人呢。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没有走,因为这是我们的理想。理想和爱情,这是一个人,一个男人在困顿无奈的时候最能支撑他走下去的东西。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他脸上满是苦笑,可是泪水已经情不自禁地滑下来。他停了停继续说:“不久前,社长和我说给我一个试镜的机会,让我去试镜,当时我很高兴。可谁知道,社长是看中了她的美貌,我们这样的人,即使长得再好看,有钱人也不会真的看得起我们,那种小说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少太少了。社长的贪婪好色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他实在忍不住了,蹲在地上掩面抽泣。崔警官起来拉着他,从事刑侦工作的人大多数都是铁面无私也冷酷无情:“行了,有什么话就回去再说吧。”权宇彬没有答理他,仍然在抽泣。

我手一挥:“等一等,崔警官,我刚刚说过,这是部分真相,还不是全部真相。如果你现在带走了权宇彬,凶手可就要在幕后嘲笑我们这群演员的愚蠢了。”

崔警官停住了手,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我清了清嗓子,对李总说:“李总,你之前说你的表姐是和一个花花公子在交往,还说他坏到了骨子里,是吗?”

李总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我继续说下去:“我调查了一下,发现你说的那个花花公子就是权宇彬。”说着,我把那位日式料理店的老板请了出来,让他在现场辨认一下,他看了权宇彬,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又能说明什么呢?”现场有人发问。

我接着解答他们的疑惑:“权宇彬发现自己的女朋友和有钱的社长关系不正当以后,也想如法炮制,他的粉丝人很多,于是就找了一个有钱的富家女,这个人就是李总您的表姐。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为了报复女朋友所找的这个富婆,也是一个对感情不专一的人,她所找的情人也就是男团的另一个成员,这个成员也和社长有过过节,而他就是这些命案的凶手——金俊凡!”

我这话刚说完,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把眼光投向了金俊凡,被这么多匕首一样的眼光瞄准着,他浑身如筛糠,不过他很快恢复了镇静:“您在开玩笑吧,周涵先生,我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

我“哼”地冷笑一声:“是不是凶手,我会慢慢告诉你。你,权宇彬和你们共同的女朋友经常一起吃去吃饭,林老板,是这样吗?”

林老板点了点头,金俊凡说:“这样,这样也只能说明我们认识,就算如你所说,我和她是情人关系,那么你又怎么证明是我杀了人呢?”

“大家请看,”我用投影仪打出了郑在容社长电脑里的内容:“这是你和社长私下里来往的记录,这里面就提到了你知道那些名贵邮票的下落,也告诉了社长,还说出如果找到以后得到的钱就会分给他,虽然警察在调查的时候也一定看过这电脑里的记录,但是这些东西都无从查证,只要要死不承认有这些邮票存在,那么警方也很难根据这些将其定罪。然而,你和你的那位小情人在交往过程中,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知道她得到了这些邮票,于是你就千方百计想要套出这些邮票的下落,因为你们经常要来中国公演,想要见你那位情人不是难事,有的时候甚至一连出演十几天,时间是绰绰有余的。在此期间,你不断和社长联系,社长也不断催促你赶紧寻找到那些值钱的邮票,结果你一直没有进展,终于在一次聚会中,你为了让你的小情人说出邮票的下落,使用了各种手段,然后将她杀害。同样,杨师傅他们也是被你杀害的!”

他更震惊:“怎么可能?我和你说的那些人根本就不认识啊!”

我还是一脸冷笑:“是,你确实不认识,但是这不妨碍你就是凶手。同样,就算死的不是他们,你也一定会杀别的人。首先,我来说一说你是怎么杀了你那个小情人的,你当时杀了她以后,把她在浴缸里肢解,你很有耐心,把她肢解的很碎,然后抛弃,具体的地点就是山里,至于你是怎么杀杨师傅他们的,”我转头问当时处理这些案件的警察罗警官:“罗警官,当时你是不是在录影带中看到了黑衣人,我也和你说过有黑衣人跟踪我?”

罗警官想了想,点了点头:“嗯,是的。”

我说:“当时我万万想不到,我的这句话几乎把案件带入了一个僵局。因为我完全想不到,黑衣人不只有一个,在我开始调查后,总发现有黑衣人在我身后,直到杨师傅的命案发生后不久,有一天我在路上再次遇到了黑衣人,当时他准备伤害我,结果因为别人的干扰而未能得逞。这个人,我想就是你吧,管家藤田先生。”

藤田先生就是那天来委托我的老管家,他也是支支吾吾,最后还是答应了。

罗警官、崔警官都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另一个黑衣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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