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天的流水文

图片发自App

早晨八点,母亲问我去不去上班,她说天气尚可,不曾落雪。我蜷着,想起刚做的梦,又想起来预报说大雪的,便把头摇成拨浪鼓。不去,不想去。老师也知我的性子,允了我雪天的假期。

做了什么梦呢。我梦见一位女子,面容模糊,温温柔柔的气质,端端站在那里,一如戏曲中唱的那般。穿一件斜襟浅蓝色的茶人服,素净秀气,那件衣服白日偶尔见到,甚喜欢。有个名字,唤“一梦三秋”。我在梦中遇见她,心欢喜,诉不尽。

起床后,简单吃了一块发糕,便寻来“后庭花破子”喝。昨晚和散人说,这茶平日舍不得,留待明日大雪时饮。可惜我提壶烧水时天色只是阴的,不曾下雪,看了预报又说是多云。心情一时间很是复杂。后想着,水都烧了,就假装窗外银装素裹,大雪纷飞吧。心情是惆怅的。

这样巧,第一泡茶,茶叶未舒展,香气始出。蓦地一抬头,雪花纷纷而下,小小的,轻飘飘的。我惊于这样的恩赐,说不出话来。茶香由淡至浓,一层一层,如熹光中打开的花蕾。我就这样望着雪,由疏至密,由小渐大,始终不改素白轻盈。

我知道,此刻的山中,那名道爷依旧在舞剑,剑锋的雪只稍稍一触,遂化入万象。那位穿着蓝色棉袄的奶奶,依旧在巷口卖十元一捧的梅花。那位姑娘,从山上做完法事回来,雪落满竹,在空灵的钟磬声中踏着十方鞋,继续读完昨夜未尽的书。那位大叔依旧在饮茶,添雪入盏,说着“连日有雪,肆无忌惮晚睡”的话。遇到欢喜的人,会对前方的路有信心。不害怕,不彷徨,不慌张,不悲伤。

昨夜和散人聊天来的,窗外积雪甚深。说了些有的没的,远的近的。他说:道家最讲究的是随缘,如果非要有一段情缘的话,你也必须要尽了它,尽了人道尽天道,这是道家修行的根本。尽一切缘分,但不追求一切缘分。

前阵子把紫砂壶的壶盖摔碎了,可惜得很,试了许多方法,都没能解决。后索性用来做公道,又嫌它看不到汤色。左思右想,便用来装茶点,放点栗子红枣之类,照样美得风流。紫砂壶是长情的,从生到死只容得一种茶,因它吸味,再泡第二种便淆了茶味。每每见它,直想起那句:一生只够爱一人。

饮过茶准备午饭。鸡蛋液中倒入芹菜、洋葱、火腿切成的丁,小火煎成饼,再仔细卷起来,切块装盘。粉丝与晓欣寄来的豆瓣一起炖煮。白菜切成细丝,清水汆烫,佐盐,盛出时晶莹剔透。刚巧友人发消息来,询问雪已几寸,我边吃饭边与她闲说几句。慢慢收拾碗与碟子,一边听旧曲一边看雪缓缓飘落。恰巧曲子转到《飘雪》,听她唱“原来是那么深爱你”。一霎时,似在梦中。

下午换了“太常引”喝,烧水时困倦,趴在书案睡了会儿。醒来,雪依旧落。烧水,饮茶,看多多的书。第二次看《当你途径我的盛放》,喜欢的句子与往年不同,心境到底变了。我们都在变,如这深积的雪,一边融化,一边堆叠。不变的是,我们依旧存着洁白而柔软的底色。

天色暗下来,温度渐低,想看到窗外飘雪,得一次一次爬上窗台去擦玻璃窗的雾气。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不再分明。我听到水再次沸腾的声音,看不清窗外,不知是否落雪,是否有行人缓缓走过。

换了《吉檀迦利》来看。喜欢这句“悠长的一天消磨在为他在地上铺设座位;但是灯火还未点上,我不能请他进来。我生活在和他相会的希望中,但这相会的日子还未来到。”我的诗人,你如此清澈而温柔。


我把它们全部吃光了。。


图片发自App

你可能感兴趣的:(大雪天的流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