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清晨时分,耳畔隐约听到有淅沥的雨声。
不曾想到天会变得这么快,昨天还是艳阳高照呢,然而,红尘中,变幻莫测的又何止是天气呢!
天色暗沉沉的,虽则是清晨,可是空气中弥漫着一些黄昏的味道,有风,但并不狂野。
细雨如同珠子般渐次落下,不一会儿,便道上就汪起了不少水,像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
有的雨珠落到楼下停着的汽车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花;有的雨珠旋转着落到梧桐树叶上,那叶子霎时鲜亮、活泼了许多;还有的雨珠落到槐树上,槐花及其叶子上便缀满了亮晶晶的小珍珠。
槐花已经有些残,此刻因了雨珠,那一团团、一簇簇的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淡黄色小花便显出一些朦胧,竟凭空生出了几分圣洁的光彩。也有的花儿等不及,径自随了雨珠一同飘落到便道上,顷刻间,一圈圈涟漪应运而生,细小的花朵打着旋儿,随着水流,迤逦而去。
正是上班的时间,不时有行人撑着各色花伞匆匆走过,也不乏大大小小的汽车在雨中疾驰而去-----雨中的人们行色匆匆,无一例外。
而宅在家里的我们,那节奏就不由地慢了半拍。像往日一样,整理饭菜、洒扫房间,之后,也可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譬如说读读书。
从书架上寻出一本自己的最爱,在零碎雨声的陪伴下,慢慢读上几页,早已读过好多遍,再无需惶惶然的追寻那个或悲或喜的所谓结局,如此,便可以安然、尽情地在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中细细品味过程的美丽。
雨中读书,别有一份闲适。
02
涓涓细流,汇聚成河。
哗哗的雨,落到地上,旋即升起一团白色的烟雾。
街上的雨水想必已是滔滔,又有几多的行人被阻断了归程?
此时,大雨如注。那雨如脱了线的珠子,砸到水面上,劈啪作响,一圈一圈的涟漪相互交错、穿插,看得久了,就于人一种倘恍迷离之感。
那哗哗的雨声充斥在耳边,我并不觉得烦乱,反倒是感觉心中一片澄净。眼前,雨雾弥漫,梧桐树的影子在大雨中渐渐模糊起来。大雨横扫过来,我稍稍退后几步,抬眼再看,视线之内,除了雨雾,竟再看不见其它。
雨势渐渐小些,而天地间仍是一片昏黄。
街上,不时有急性子的、匆匆走过的大人,而他们手中挽着的孩童则从容许多:他们边走边去玩水,故意挣脱大人的怀抱,起劲的将小脚丫去踩那水坑,真让人忍俊不禁。
想起苏轼的名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不觉微微一笑,想自己带着孩子在雨中匆忙赶路时,孩子也有过这样的顽皮时刻吧!
03
黄昏时分,雨渐渐小了下来。
我推开窗户,看那雨,虽不太大,却很缠绵,并且,时不时还有些抽噎,倒是让人不可小觑。楼下有车经过,灯光扫过处,但见细密的雨丝,落下,汇成涓涓细流。在路灯的衬托下,楼下水波动荡,那车如同一只小船,渐渐飘远,拐过楼角,最终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冷风吹过,细雨扫了过来,我关上窗户,那雨丝就落在玻璃上,点点滴滴划过去,发出一声叹息!这轻微的声音如同天籁,我忽然发现,自己匆匆走过这夏季,竟没有用心去听一次雨。
倚在窗前,听到渐渐清晰的雨声,知道雨又大起来了,不过,密度不够,远没有达到“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境界。
许多年前,读蒋捷的《虞美人.听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那时正值年少轻狂,满把满把的青春握在手里,却不懂得如何去珍惜。
岁月如流水般滑过,而今年华渐老,心境反倒沉静下来了。蒋捷的雨中感触,自然也意会了几分。
风拂过,雨飘落,忙忙碌碌的城市生活,让我们只顾得匆忙赶路,却忽略了途中的风景。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烟雨蒙蒙的江南,赵师秀听着窗外的阵阵蛙鸣,敲着棋子,震落灯花的闲适情怀,我们须得静下心来,才能够慢慢去领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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