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饼干

言静思|文

和孩子一起走在去学街舞的路上，路过一家超市，他拿着一盒饼干喊着：“妈妈，我要买这盒饼干可以吗？”

“我们出门之前约定好你今天的零花钱是5块钱，如果够买这个饼干那就可以买。”

“这个饼干特别好吃。”

“你吃过？”

“是啊，奶奶带我去别人做客，别人给我吃过，特别好吃。”

他拿起饼干去付钱，收银员“滴”一下：“四块五。”

“你可以买啦。”

“没有超过5块钱是吗？”

“是的，我们还多余5角呢。”

两个人继续走路，他拆开饼干，一边走，一边吃。

“真的特别好吃吗？”我问到。

他点点头，“还是草莓味的呢！”

“可以分给妈妈一块吗？”

他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给我。我一口就吃完了。

因为中午没吃午饭，所以有点饿。我又要求他分享给了我一块。结果我又一口吃完了。

我又问他要。他吃惊地问我：“你怎么吃那么快？要省着吃啊，不然一下子就没了。你看我是怎么吃的。”

他拿着一块饼干放在嘴边，一次只咬一点，先沿着饼干边缘吃掉一小圈，然后再一点点往中间咬。

看着他沉浸在美味中的感觉，我意识到好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小的时候，因为家庭经济条件不好，对于吃的东西，基本都是停留在能吃饱就行，至于味道，根本没有品味过，能吃就行。父母偶尔给点零花钱，姐姐和弟弟都会去买嘴馋了很久的零食。只有我会把钱一点点攒起来，买笔和本之类的文具，从不舍得买零食。

看到姐姐和弟弟两个人享受的样子，我会当着妈妈的面说：“买好吃的，吃了就没了。浪费钱！”

这时妈妈就会表扬我：“是啊，买吃的一下子就没了。就你懂事，下次买文具就不用妈妈给钱了。挣钱多难啊，我们要节约，钱要买有用的东西。”

长大之后，一旦我用钱买好吃的就会有负罪感，对于吃的，只要吃饱就行了，没必要买贵的。路过蛋糕店，每次都会在美味与体积大小之间徘徊。如果发现同样的价钱，很喜欢吃的那个口味比较小，我基本都会选择体积大的。买到之后囫囵吞枣赶紧一口气吃完。有时候好不容易买了自己喜欢的味道，还会安慰自己：“这个味道好像也没那么好吃，还是买那个大的划算。”

和先生一起去吃饭，如果我知道这顿饭花了多少钱，我就会陷入唠叨模式：“怎么那么贵？早知道随便吃点就好了啊，为什么一定要来这家店？花那么多钱！”

本来这顿饭吃得很开心，最后因为我知道了花钱的金额后，都会嚷嚷，有时候两个人甚至会吵起来。

后来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告诉我。时间久了，我开始强迫自己不去问。

“你再给妈妈一块好不好？我要像你一样慢慢吃，尝尝它究竟是什么味道，为啥那么美味。”

“好的，不过是最后一块了哦。”

我捏着这一小块饼干，放到嘴巴，像孩子一样，一点一点咬下来，让它停留在舌头上，饼干脆脆的，草莓酱香香的……

我要重新审视食物对于我生命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