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间,10场流行病大爆发,告诉我们:被动改变将付出惨痛代价

回顾过去一百年的流行病疫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将来一定会出现新的瘟疫和新的流行病。——马克·霍尼斯鲍姆

生活在医疗技术日益发达的今天,让我们在面对疾病时总会有一个错觉:先进的医疗技术、药品以及医疗人员们,能够挽救我们!然而,2020年伊始的一场新冠疫情,却让人无比深刻地体会到,人类在传染病面前,是那么脆弱与无力。

偌大的城市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偶尔遇上人,只看见口罩包裹的面庞下,紧张与恐惧的眼神。这场疫情,让人体会到了病毒的可怕。作为一名80后,印象中类似的状况发生在2003年SARS期间,而此次的疫情,似乎比那次来得更为凶猛。

也许,很多人会与我有同样的困惑,为什么如此可怕的病毒会突然就袭击了我们呢?为何在医疗技术发达的今天,人类在面对病毒的侵袭时,依然会束手无策?

01 流行病从未远离人类

在看完英国作家马克·霍尼斯鲍姆所著的《人类大瘟疫:一个世纪以来的全球性流行病》一书后,我才发觉其实流行病从未远离人类。只不过由于信息壁垒等因素,让我们很多人都无从察觉。而当一场真切的疫情发生在我们身边时,我们才会恍然觉得“病毒好像突然就毫无缘由地袭击了我们”。

这本书描写了从1917年迄今的一百多年间全球性流行病的大爆发。1917年西班牙大流感(蓝死病)、1924年洛杉矶鼠疫、1930年鹦鹉热、1976年军团病、1980年艾滋病、2003年SARS、2013年埃博拉、2016年寨卡以及2020年新冠。现代医学和技术的发展,曾经让人们盲目自信地以为自己已经战胜了流行病,但是一次又一次新的流行病的爆发,足以让人清醒地认识到:流行病从未远离人类,阶段性的抗疫胜利并不意味着人们从此可以高枕无忧。

每一次新的流行病的爆发,医学家、微生物学家们总是需要历经重重困难,冒着生命风险去寻找病原体和传播途径,由此才能研制出治疗的药物和疫苗。所以,再先进的医学技术,在全新未知的病毒面前,也没有任何“特效药”,专业人员只能使用常规的隔离措施来阻止疫情的进一步蔓延。

当然,人类也不断地从一次次瘟疫中总结经验教训,甚至期望通过预测流行病的爆发来更有效地应对疫情,但是结果往往不如人意。是人类的学习能力不足吗?是我们的医学家们还不够努力吗?也许,我们应当从人类社会与大自然的关系、经济、社会文化因素等方面,重新审视流行病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发生以及蔓延的。

02 动物——特别是野生动物,在多次瘟疫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1924年洛杉矶的鼠疫,是由老鼠身上的跳蚤引起的疾病传播;1929年到1930年间的鹦鹉热大流行,则是由于鹦鹉身上携带的致命病原体导致;艾滋病的毒株是由猴免疫缺陷病毒演变而来的;食用果子狸、蝙蝠等野味致使人感染SARS;埃博拉病毒被证实出自蝙蝠身上……

多次的瘟疫流行,都与动物,尤其是野生动物有着密切的联系,病毒从隐匿的动物宿主身上传播给了人类。

而这些传播又是如何发生的呢?

鼠疫杆菌本身存在于松鼠身上,只要松鼠不传染城市的老鼠种群,森林鼠疫对居住在城区的人们几乎不构成威胁,但是由于人类生活领域的扩张,野生栖息地不断受到侵蚀,生态平衡被打破,就出现了鼠疫被传播给其他动物、继而是人的可能性。

鹦鹉热的流行,与饲养鹦鹉当宠物的习惯风靡有关。小贩们挨家挨户向主妇们推销这种“爱情鸟”,为了消磨时间,很多主妇都不会拒绝,并且逐渐成为一种时尚流行。当市场需求越来越大之后,大批的鹦鹉就从亚热带地区被捕捉运送到城市,拥挤不堪的卫生条件使得鹦鹉免疫力下降,潜藏在身上的病毒爆发。

而艾滋病、SARS等病毒的爆发,都与人们食用野味的习惯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正如本书译者谷晓阳和李曈所言:“我们常把对抗传染病喻为一场战役,将病原体视作虎视眈眈的敌人。但比起‘对抗’,也许‘平衡与失衡’才是更为贴切的隐喻”。在自然状况下,病原体与动物长期共处,是生态系统中的一环,它们是平衡的。但是当人类有意或无意地入侵,使得原有的系统失衡之后,病原体便跳跃到了人类身上。

尽管一次又一次的流行病爆发,却依然没教会人类“敬畏”两个字。肆无忌惮地砍伐森林、掠夺自然资源、捕杀野生动物,让大自然原本维持系统平衡的功能失去作用,就会引来人类社会的危机,这又何尝不是对人类盲目自信与自大的“报复”?

03 利益往往让人迷失,在很多时候是造成疫情蔓延的关键因素

这一百多年间的流行病大爆发,几乎都有着疫情初期管控不力的因素。如果说,对待流行病的盲目自信与自大是人类的傲慢,那么,明知疫情的严重程度却仍然隐瞒欺骗,则是当局者为了利益的自私与愚蠢。

在1924年的洛杉矶,没有任何人愿意听到,一种致命的病原体从中世纪卷土重来降临天使之城的消息,尤其是那些商会领导们。因为在那时,商人们将洛杉矶标榜为一座清洁卫生的养老之地。这座摘得了“世界气候之都”美誉的城市,房地产产业正处于井喷式繁荣期。如果被外界得知天使之城沦为了鼠疫之城,对当地的经济会造成难以想象的打击。

1900年鼠疫降临旧金山时,美国海军实验室的约瑟夫·金永证实疑似鼠疫患者的体内确实含有鼠疫杆菌时,当时加利福尼亚州州长亨利·盖奇和当地利益集团联手对金永发起了恶毒的攻击。他们声称检疫措施是种“恐怖行径”,还提议“将散播鼠疫消息的行为定为重罪”。

1924年的洛杉矶当局官员,也一如既往地选择了掩盖真相。面对检出杆状细菌的载玻片,市卫生专员卢瑟·鲍尔斯医生矢口否认眼前的证据,没有人敢在公开场合说出“鼠”开头的那个词。正是当局的这种掩盖使得恐慌和流言蜚语加剧,疫情进一步蔓延。

1918年的流感大流行中,纽约公共卫生官员们担心影响战事,刻意夸大流感对德军的影响,而对美军的疫情轻描淡写,使得纽约的大部分人以为西班牙流感只是个外国病,因而疏于防范,最终导致流感在北美大地的爆发。

当局为了利益,选择隐瞒真相,试图糊弄公众。但是这种信息的不对称却导致了更多的焦虑与恐慌,也成了疫情蔓延的助推器。

04 社会文化习俗是疫情防控中的难点

在新冠疫情爆发之初,如何劝说家中的长辈戴上口罩成了众多年轻人的难题。曾经有一则公众号留言是这样的:请多一些电视新闻报道,我爸到现在还说病毒就是口罩商们为了卖口罩而编出来的假消息。

然而劝说长辈戴口罩的艰难只是疫情防控难点中的冰山一角,像类似的言论其实在过往一百年间的这么多起疫情中其实并不罕见。埃博拉病毒在非洲爆发之后,被派去支援的医疗人员反而受到了当地人们的攻击,因为当地人们并不相信外来的援助者。

很多时候,身处疫情中的人们并不相信疫情的真实性,往往意识不到事态的严重性。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们就不会放弃原有的一些饮食、丧葬、节日习俗,而这些社会文化习俗往往对疫情的蔓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2020年武汉疫情爆发之初,在外界已对疫情感到恐慌之时,武汉的百步亭社区依然开展了“万家宴”,万人聚集,为病毒的传播提供了温床。而在2013年的埃博拉疫情中,社会文化习俗也是很重要的传播因素。

在西非的传统文化中,没有什么比死亡、服丧和安葬仪式更重要的了。对于当地的一些本土宗教信众来说,如果丧葬仪式没有按照指定的方式进行,或其中关键的步骤被省去,那么死者就会滞留徘徊不得安宁,并对家族和社群施加诅咒。对于活着的人来说,这比埃博拉病毒更可怕。

埃博拉病毒在患者死亡后,仍可在其血液和器官中存活长达7天。因此,当人们为死者清洗身体以及两次更衣的时候,都需要密切接触尸体,这就使得人们很容易被感染。疫情也就更加难以防控。

05 一个世纪的流行病大爆发教会我们什么?

我想以上的一些因素分析都能回答为什么每一次流行病的到来,都能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历史是惊人的相似,是一次又一次的复刻。如果我们无法从中吸取教训,只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么一次又一次以生命代价换来的“惨胜”,意义也会减少很多。

放下无知与傲慢,对生命和大自然始终保持敬畏,我想这是过去的瘟疫带给我们的经验教训,也是未来会一直适用的法则。对于我们每个普通人来说,也许无法撼动整个社会文化、经济因素带来的种种弊端,但是我们仍然可以从自身做起。

从改变自身的一些不良陋习,做一些对环境有益的小事做起。每个人的每个小举动,也许就如同亚马逊河热带雨林的一只蝴蝶一样,偶尔扇动几次翅膀,也能引起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我们无法忽视这种连锁效应的存在,因此更要从自身的改变做起。

身处埃博拉疫情中的人们,直到疫情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才明白埃博拉是真实的,才开始愿意改变自己的行为:不再相互触碰。而在行为发生改变之后,疫情的传播速度得到了有效的遏制,最终结束了这场疫情。

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

主动改变虽然是痛苦的,但是代价是最小的。而当外力迫使我们不得不改变的时候,我们无法知道我们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是一次次流行病带给我们的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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