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州农村往事--评工分、挑塘泥

我有个本家哥哥,名叫付九龙。每周双休,我们都在随州户外老虎队里骑行山地车锻炼身体。队里,还有很多象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有的退休了,有的即将退休。骑行的路上,我们这些有着相似经历的老哥们,一边不紧不慢地骑行,一边海阔天空地闲聊,聊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年农村的往事。

九龙哥大我几岁,老家环潭,高中毕业后在老家务农了一段时间,随后参军,在部队一干就是十几年,转业后分配才又回到随州。整个七十年代的近十年,我全家下放在随县三里岗尚店火石冲,七九年回城时还正在读洪山三中。

九龙哥参军后在部队做文书工作,我参加工作后在办公室工作,年轻时都和笔杆子打交道。因工作的原因,自此以后都没有放下笔来。

环潭和三里岗毗邻,都是随南山区,风土人情基本象似。我们涉猎的话题,深入而宽泛。从农时、农事、农具、农舍到菜园的菜;从鸡鸭猫狗牛羊,再到山上的野果,还有那些已经记不清或用书面语言表述不出来的林木花草、老物件……

这些过往和故事,在骑行队里都能引起共鸣。骑友们感慨地说,这些东西,有过同样经历的人,聊一聊还能记起一些;有很多农村手艺渐渐都失传或失去用处了,你们不妨把这些东西写出来,算是回忆,留作纪念行不行?

亦或受骑友们鼓动,亦或觉得这件事真的还有意义,九龙哥就隔三差五地在微信圈发这些东西,有兴致了,就写一段,算作是一个系列。这些东西,我也熟悉,我们就在圈子里相互佐证,散咵。但有一些,譬如农活,我只见过却没有亲身做过,因为那时候还在读书,但这不妨碍我对农村的理解。

九龙哥就写,我稍作整理就发上平台,这里特别说一句,这个系列,随笔而为,想到某件事写某件事,不是按年份顺序下来的;有时是一件,有时是几件,有时每天写,有时隔一段时间,算作随笔吧。

《工分制》

那时候,在生产队,工分,是用来分配粮食的。所以,评工分,记工分是一件重要的事儿;也是一件严肃、严谨的工作。

评工分,就是对每个劳动者个人能力、能量的评价。简单地说,男劳动力、女劳动力、老年劳动力、刚下学的小青年等,对其个人能力进行评分;

然后,计分员依据评分,把每个劳动者劳动一天的分数,在每个劳动者个人的《计分本》上记录下来;月底,计分员对每个人当月的工分进行汇总;用一张红纸贴在生产队仓库墙上,张榜公布。

会计把所有劳动力的工分,一揽子撸过去,按工分的多少划分粮食。

城里人吃商品粮,用粮票买粮食;生产队,凭工分分配粮食。

工分制,男劳动力一般被评10分/日;女劳动力8分/日;老人,一天6、7分不等;小青年,7、8分不等。每年一评,把每个人一评;壮劳力体力、能力下降了,10分会被减下来;小青年,体力、能力上升了,工分会被提上去。

以我为例,刚下学时,被评为5分一个劳动日;第二年,就被评为6分了。

《挑塘泥》

挑塘泥,顾名思义就是把堰塘里的泥巴挑起来肥田。

这绝对是一项体力活儿。

塘泥,是由水来处带去的枯叶、杂草等冲进堰塘、淤积而成的泥巴;所以,泥巴变成了上等的肥料。

秋冬时节,雨水少了,正在挑塘泥的季节。当然,生产队不会把每个堰塘的剩水都排干,也不会每年都会对每个堰塘挑走塘泥。

挑塘泥,一般都是棒劳力(指男10分/天,女8分/天)挑,体力差的,身体欠佳的人用锹戳塘泥;俗称上塘泥。累是很累,但也有乐趣,也有收获。

劳动人民有劳动人民的乐趣。挑塘泥时,那些大哥哥、小嫂子们,最喜欢把乌黑的泥巴偷偷地抹到别人的脸上;更有恶作剧者,趁人不备时,捻一小撮泥巴,塞进别人的衣领里;每逢这时,疯打嬉闹,笑声满天……

最大的收获者,当数戳泥巴的人。泥里,不仅有黄鳝、泥鳅;赶上运气好时,还能逮住团鱼(甲鱼)、来皅(乌龟)。当然,坑坑洼洼里,还有小鱼小虾。

只可惜,这些现今看来是好东西的东西,在当时不被看好——家家户户都缺油啊,把“好东西”带回家还是个负担。

本人那时年龄小,个头儿也小;队长一般安排我称秤——就是给挑塘泥的人称塘泥的斤数。

投机取巧的人,一般都是挑的一头重,一头轻;以重的一头过秤。

大人们糊弄着我,我在被糊弄中慢慢长大……

(文  付九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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