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自杀

前几天,看到一则新闻,一个男子自杀。其实看到这些消息时,已没有当初那种震惊的感觉了,就像个少见多怪的孩子,见到什么事都像是“前所未闻”的样子。一种自然的感觉已是见怪不怪了,好像事情本该就是这个样子。

(一)

我突然想起多年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自杀事件,其实是挺印象深刻的,因为从未跟人说起过,所以就一直被搁置在心里。我已经记不得疫情过去几年了,只记得那是疫情前期,故事是这样子的(请先让捋一捋,因为太久了,其实很多情节都记不得了)

女孩在公司上班,性格本身内向又不懂得拒绝别人,同事都喜欢把不属于她的工作强加给她做,老板也喜欢让她做很多本不是她分内该做的事,不开心时总拿她出气,工作上的事也总鸡蛋里挑着骨头,同事也几乎未曾把她当回事。所以她的工作比起其她人来说,要辛苦很多,而她周遭的工作环境,不但使她工作比别人辛劳,在精神方面也使她比别人痛苦很多。她最终忍受不了辞职了。我记得,后来她的老板又叫她回去,她不好意思拒绝,也觉得刚好没事做,就又去了,可是她的再次回去没有得到老板的珍惜,老板与同事依旧照样,似乎还变本加厉,她再次忍受不了,选择再次离开公司。再说说女孩的家庭情况,女孩的父亲重病,看病、医疗费、药不离身,女孩的母亲身体也一直不太好,无法替女孩分担,家里还有一个在上学的弟弟,所以家里的重担全落在了姐姐身上。父母都是农村,没什么文化,多少有点重男轻女,弟弟似乎有点没心没肺,他无法看出家里的条件比其他人艰辛,他也无法了解她姐姐的难处,他觉得他是个正常家庭里一个读书的孩子。姐姐刚好是该出嫁的年龄,家里给介绍了对象,对象刚开始谈谈好好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突然反悔了。我记得那是疫情前期临近春节,家里亲戚本是打算要带她去深圳工作的,因为疫情,所以被耽搁下来,所以只能是等春节过后再带她去深圳工作。可是她最终没能等到,春节未过,她已离开了人世间。女孩的自杀是有前兆的,起初她是有向她的弟弟求救的,她会向她的弟弟讲她的苦恼,讲她的不如意,可是她的弟弟好像无法理解,她的弟弟给她买了个“爱派”,跟她说,网上有个“知乎”,你有不懂的,可以问“知乎”,它可以开导开导你。她的父母亲好像也不懂她,也没办法给她做出任何心里上的安慰,只知道她不容易,她心里苦,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实际上的帮助。似乎也确实太无能为力了!去世的前几天,女孩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吃饭,父母似乎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尊重女孩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弟弟也没能觉得这有什么事,照常一日三餐吃他的饭。那天晚上,她终于出来了,端了一盆碳进了她房间,自此她再也没有醒过来。房间里的Ipad停留在“知乎”上的一个页面,页面上有一个问题:如何自杀不痛苦!答者:烧炭中毒。

其实看到这个故事挺难受的,我竟也找不到让她活下去的理由。生命如此脆薄,连一根稻草绳都不肯给她。

你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的,那些活着的人依然活着,他们依然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可是有些人,活着的时候不能安生,死了也还是无法安宁。挺不公平的,也挺残忍的。

(二)

那一阵子,手机总是给我推送一些有关自杀的的文章,一度看得差点把手机给扔了,感觉像捧了个烫手霉烂了的芋头。

我又想起了一则消息(让我再捋一捋,是个什么事)内容大概是这样子的,一个博士生,迫于什么原因自杀我忘了(是学业压力还是导师使绊子一直不肯让他毕业,还是其他原因想不起来了,因为看过类似这样的文章太多了,所以记忆会有些张冠李戴)但是,他的遗书至今我还是记得的,不能说是原文,大致意思是,假如有来生,我宁愿做一只流浪的野猫。底下评论一片哗然,大致意思是现在的人真不容易,把好好的一个博士生逼得情愿做一只野猫。

可是我的观点却跟常人有所不同,看到这份遗书时,我觉得这份遗书有点惊世骇俗,有点愣住没反应过来,在惊愕失色中又有点哑然失笑,可是忍俊不禁又让人贻笑大方。

我的第一想法是,这个人上辈子应该是只野猫,在一个风花雪月的夜晚,一只饿得枯骨如柴的流浪野猫摇摇摆摆地走在冰冷没有人烟街道上,突然抬头,顶上一户人家,一个学子秉灯夜读,这只猫发了个愿,假如有来生,我宁愿做个寒窗苦读的学子,无论学业有多辛苦,只要有个让我遮风挡雨地方,只要有口让我温饱的饭就可以了,我再也不想做一只流浪的野猫了。我甚至已经想象出他下辈子成为一只猫的模样了。

我的结论是,做人的时候,不好好做人,却想着做只猫,做猫的时候,不好好当只猫,却想着做人,结果是既做不好人,又做不好猫。

我想起了小学时,老师让我们对“自由自在”造句,我的造句是这样子的“多希望成为一只小鸟,这样就可以在天空自由自在的飞翔了”“好羡慕小鱼,可以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长大以后时常耻笑自己,笑话自己太天真,眼睛看到的总是一些片面的东西,看到鸟儿在天上飞,总觉它是快乐自由的,看到鱼儿在水里游,就觉得人家是悠闲自在的。殊不知,万物万界的存在都有他的法则,没有哪一物哪一界他是容易的。

你见一条鱼悠哉悠哉在水草里穿来穿去,其实它必须具备以下几个特质,第一,对于危险有高度的敏锐度,第二,跑的速度比其他鱼类快,第三,要具有攻击特性,当遇到同类想撕咬它时,它可以反攻保护自己。一条鱼至少具有以下的特质,它才能如此悠闲地在水里游来游去,不然,它分分钟钟都有生命危险。

人有人的不容易,猫有猫的不如意,狗有狗的难处!天地万象的存在,它有它的严峻考验,每个生物在它的链接条上,都有着属于自己链锁界里竞争择优的生存之道。

而人做为在这条链接锁上的顶端,我们称自己为“万物之首”“万物之主”“万物之灵”,“我们”是让老虎听了都闻风丧胆的人,鸟儿见了我们都飞走的人,以我们肉眼可看到的地方,不允许有一只老鼠存在的人。我们屹立于地球的表面横行霸道,几乎无所不作,没有一样东西不是为我们所用的。地球上的生物见了我们,我猜它们会这样想着,做为人好神气呀,让我当一回人多好,体会一下做为地球之王的感觉。你说你不想做人了,想当一只野猫,我自是不信的。在人道上你都觉得没有立足之地,你怎么就觉得在猫道上,那里有你的立足之地呢!

你突然觉得很难想象,动物也很难想象,以万物之王屹立于这个世界的人们,视万物为蝼蚁的人们,如今的地位万物无法撼动,可是有时候想立足于这个世界,却觉得那么难,有时甚至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动物无法理解,人也匪夷所思,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呀!明明就是这个样子。

(三)

又想起了一则消息,也是一个博士生,故事大概是这样子的,男子农村出身,家里比较贫穷,没钱供他读书,是一个陌生的好心人一直支助他读的书,大学毕业时,父母觉得孩子读到大学已经差不多了,家里这经济条件,还是早点出来工作好,可是男子不肯,好心人也觉得自己供得起,这一供,供到男子博士。博士后,找了份工作,跟着其他博士生一对比,觉得自己的生活处处不如别人,工作几年,从未给家徒四壁的父母寄过一分钱,也从未给一直支助他读书的恩人一丝点回馈,交了个女朋友,后来女朋友跟他分手,想不开,自杀了。看到这个故事的你,是不是也有点想不开,想着是不是书读多了,没想开自杀的。我想着,但凡读个初中毕业,留在自己本村,哪怕是个砌砖头的,没准现在结婚生子还活得好好的。有的时候不得不感慨,读书真能改变人的命运。

你突然发现,一个人如果学识再高,但是他的综合素质水平、他的思想境界、他的精神层次没有与之匹配提高时,再丰厚的知识安在他身上,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累赘。一个人贫穷不可怕,可是一个人思想贫瘠才是最可怕的。博士让他脱离了一直想摆脱的“村野”之地,可是他的思想却一直被禁锢在他成长的那座“小山村”里。“梦想”带走了他的肉体,却没同把他的“思想”一同带走起飞。于是梦想失足了,“肉体”从空中陨落,连同他的生命。

我在想,生命是什么?人从生下来那一刻起,生命线的一端系着个“生”字,让我们在生命的跑道上可以活泼乱跳地奔驰着,生意线的另一端系着个“死”字,你很难想象,每一个活泼乱跳的人手里揣着个“s”字,就像捧着着炸弹一样,哪天导火线一燃,生命就这样被炸开了。而我们谁也不知道,那个导火线什么时候就被点燃了。那既然那颗炸弹有随时被点燃时候,我们为什么要自己去点燃它呢!

我曾在想,在生命的那条生死线上,连接着生死的,除了“生老病死”、“无常”之外,还有什么呢?是“不想活”吗?“生老病死”、“无常”乃是人生常态,无结可解。可是,连接着“不想活”的这条生死结线上,此结可解?该怎么解。

对于生命,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在生那一刻选择了生,那在有生之年的生命里,就选择尊重生命吧!生一定有着生的道理,既生则生,那该不该死呢?我觉得不该!

愿死去的灵魂安息吧!

(常言道,未知他人苦,莫说风凉话,或许事情真相的本身与此有出入,所以请原谅我在此的大言不惭与风凉话,死去的人已经死去的,若有来生,那珍爱生命吧!那活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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