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屋子

22点,边疆的黑暗之夜还在昏昏欲睡,暮色之光还开的明明亮亮,不用开窗楼下小孩子的嬉戏之声早已不绝入耳了,六月,初夏的风吹的不甚热烈还残存着些许五月的清凉,入睡还早推开门乘着夜风向后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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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的后山不高山坡也不陡峭,顺着漫坡的荒草,沿着熟悉的小路信步而上,半山腰上大片大片浓密的榆树映着晚霞的光,站的笔直挺立像山的卫士在保卫着自己的家园,几颗柳树凑热闹般散乱地立于山梁一角,高高的榆树下是密密麻麻的野草和杂乱无章的野花,这个季节都开放的拥拥挤挤热热闹闹,近观之下却有几处野草已略显凋零,深绿丛中藏着数簇残败的黄叶,散乱的枯叶随着风飘来几缕衰草热热辣辣的气味,细闻之下近似有几分故乡老屋的味道,好久没有回过故乡了,而今天在这落日之下初夏之山,那故乡的老屋好像带着野草的气息穿过时间的隧道重新回到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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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像一位久别的老者,他拄着一副残破的手杖站在太阳之下远远地看着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大步地走向远方,却一直不敢回过头去,我怕听到他的呼唤我怕看见他的容颜,我怕我会忍不住地泪流,我怕我再迈不动前进的步伐。

故乡两个字牵出多少种的惆怅,故乡两个字引起多少事的回想,那里有着我童年最纯净的记忆,那里有着我最灿烂的笑容和最开心无忌的伙伴,那里是我出生成长的家园,那里是我最初的根,没有了它我就不会如今天般花开的枝枝桠桠,那里是我午夜梦回的远方,那里也是我无数次魂牵梦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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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老屋低矮而又狭小,小小的院落里拥挤着一间泥土的平房、一间杂乱的厨房、一个细长的鸡舍,这个小小的简陋的院落,没有高墙青瓦、没有小桥流水、没有百花齐放、更没有婉转的莺燕相舞,院前没有青绿的池塘,院后没有森森的绿柏,院中更没有成群的牛羊,简单纯朴却因我们的存在而显得热热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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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虽小但却占据着面南背北之光,倒也自得几分阳光之乐了,院中没有砖瓦铺地也没有花草着窗,院中只有一片平整的黄土地,早已被我们活蹦乱跳的双脚踏的瓷瓷实实而又清清爽爽,院中正厅的一侧有间不大的厨房供夏秋之际一家的伙食之炊,院中小小的角落有个细长的的鸡舍,几只白黄相间的土鸡在里面享受着天伦之乐,偶尔它们也会溜溜达达地穿堂入室而来,等我们发现之时却早已逃之夭夭,只会留下几根白色的羽翎耀武扬威地飘在那里。

小院的前方被勤劳的父母开耕出了半分的薄田,田中打了一口不深的水井,田里划出了几个方方正正的小块,春日里我们撒了几小溜不同样的菜籽,每日里很勤劳地从井里打出水来浇灌着它们,到了夏日和秋后倒也长出了几颗青脆的豆角和沙糖的柿子,还有几株红红的辣椒和酱紫的茄子,总之小小的菜院,由于我们五兄妹的打理倒也长的有了几分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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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是狭小和拥挤的,特别是我们疯长的身体在突破了短小的界限后,小小的院子更显出了局促不安的姿势,我们如小树般散发着青色的光茫,而老屋却越来越老去,屋顶几处低洼之处到了雨季就四处开起了水花,那时的我是繁忙而快乐的,我会从盆架上和碗柜里拿出大小不一的盆和碗碟,像战士般分配着它们的去处,成行的用盆成溜的用碗成滴的用碟,于是乎不一会儿低矮的平房里就没有几处可转身之处了,雨点在屋里打起了高低音响不同的交响曲,快乐而忙碌的我这时候是看不到父母忧虑的眼睛的。

老屋像个老者腰身越来越低腿和腿之间的缝隙也越来越大了,最后两间正屋之间终于出现了可以看到双方光线的一道很大的伤疤,父母的脸色了一天不似一天的难过了起来,而不知愁滋味的我却还想着怎么在两个屋子之间传递着纸条,老屋一天天老了下去,终于有一天它再也没有办法为我们遮风挡雨,它再也不能陪我们开心快乐的玩耍,父母决定带着我们几个远走他乡,去打造另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园。

就这样那个小小的低矮的院落离我们渐行渐远,最后永远地消失不见了,它消失在了我湿漉漉的眼睛里,成为了我心中一幅永远抹之不去的画面。后面我们又有了好几个新的家园,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漂亮,但那间老屋所带给我的快乐和童年里留下的最真实的记忆,我想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那是我的根,它时时提醒着我从何而来,它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早在我的心里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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