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故事·刘豹试马（二）

一天，刘豹听说蓟镇乃是古时的渔阳地方，位置重要，朝廷在那里添设了一个总督团练衙门，增加了五六万兵马，现在那里人烟凑集，货物齐全，十分热闹。遵化和蓟州距离只有七八十里，那刘豹琢磨着现在这地方没有一个人怜惜自己，在家里待着也好像是客处他乡，现在自己从清晨到晚上连一碗稀粥也没有地方找，不如忍着空肚慢慢地挨到蓟州，可能就有人看着我以前的情面，说不定或东边或西边地能吃顿饱饭。

思量定了，刘豹就走出城门，顺着西边州里的大路一直往前走。也许是命里该走运，也许是他命里该倒运，走了不到二里多路，遇到一个熟识的人，这个人是三五年前在天津卫城里薛鸨子家的嫖客，因为身材高大，有些力气，总督看他雄雄纠纠的模样是个将材，又正当用人的时候，就赏他做了个红旗千总。

这时候薛千总正在各地方招人，还没有头绪，心不在焉地坐在马上。劈头和刘豹撞着，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刘豹也觉得有些熟识，不自然地把头低下向前走。那马已经走过了一段，薛千总仍旧勒马转回来问：“那走路的可是刘兄吗？”刘豹听见了，知道躲避不过，自已正在落寞的时候，巴不得有人问他。就抬头回答说：“小子就是。”那人立即跳下马来，抱拳作辑，问：“刘兄，你怎么落到了这步田地？”刘豹说：“我以前没有什么才能，以至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接着问那个人的姓名，那人说：“你以前豪华洒落，是气焰最盛的富贵人，自然不知道我的姓名。小弟姓薛名英，号定山，山西太原府人。当年我们在天津薛老鸨家里相会，不知不觉过了五年了。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支撑不下去了，不如和我一起到蓟州住下。如果你认字，就在我的营里做个字识，如果有力气，就在我营中补个名字当兵，每月领吃军粮，先住一段时间，再慢慢给你谋个出身。只要你悔改以前的过失，况且年纪还不大，正是太阳出来散发光芒的时候，守着规矩、照着本分去做，将来的前途不可预料。”随即招呼同伴把后面一匹空马叫他骑上，一起往荆州进发，跟他到营里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