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润系列随笔之五——窗外枣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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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

                                  ——题记

      季节的脚步总是那样的轻盈、明快。昨日万紫千红的花季还未从眼前消散，今日浓阴繁密的夏天已经走近。尽管与往常相比，温度还不是那么太尽人意，可是炙热的太阳照在脸上，依旧炽热。走在阳光里，耀眼的阳光不由得令人“谦逊”的低下头颅。

      也许，这应该是一个“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盛一院香。”的日子，在走进校门的那一瞬间，我暗自思忖道。

      一路走，一路紧盯着发白的水泥地面，上班是这条道，下班亦是这条，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周遭的一切，那些松树的绿，那些连翘的黄，那些榆叶梅的粉嫩，甚至散落点缀在草丛里的朵朵蒲公英，和他们一触即飞的蒲公英的种子。

      寻常的路上走着寻常的我，原本就以为这样寻常的走过了，那灰白的地面霸道地填满了双眼……突然，一缕清香飘入鼻翼。清香？一缕？何处？正是着一缕清香唤醒了习以为常的、有些困顿的大脑。匆匆的脚步顿一顿——是沙枣花的香气！

      沙枣花开了么？不是前两天刚刚伫立窗前，探着身子看过吗？满树的青绿色的叶子，一串串娇小瘦弱的花苞，看那样子，再想想眼前灰黄的天气，没有十天半个月怎会绽开？此时，这就是开了么？

      循着那一缕清香，我想也不想便迈步朝着楼角走去。太熟悉了！除了那个角落，那个无人知晓的角落，还会有哪里呢？随着脚步的移动，那香味更是愈加的浓郁了起来，只一个转身，眼睛便被那一副灿烂流淌的黄晃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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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啊！

      我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景致呢？繁花似锦？太俗；色彩鲜艳，太滥；香飘万里，太过；娇艳欲滴；又不妥。一时间，看着眼前的满树花朵，竟然满脑子一片空白……

    眼前只是一片鹅黄色的娇嫩，恍惚间没有了枝条，没有了叶片，只是一片流淌的黄。在阳光里，比阳光更加灿烂的流淌着。比远方更远的风儿一阵掠过，阵阵清香如大海的波浪层层涌入鼻翼，令人陶醉其中，如痴如醉。这是怎样的一阵清香啊，浓郁却不甜腻，清新却不单调，似乡野的风般自然，似天宫琼露般雅致，如一束出淤泥而高洁的清荷，如一支离世俗而淡然的雏菊，静静地在这个无人知晓，无人欣赏的角落里，没有蜂阵蝶围，没有游人如织，只是在那里率性地倾吐着一树芳香。

      真好啊！

      在周遭都是一片葱茏的碧绿色里，唯独她满树的青绿色，突兀地伫立在楼的角落里。翠绿的青松少了她的妩媚，高大的紫花槐少了她的淡雅，孤单的银杏少了她的热情，硕果累累的桑梓少了她的轻盈……在初夏变幻的阳光里，她就那么静静的伫立着。无论烈日炎炎，无论阴霾阵阵，无论细雨霏霏。

    渐渐地，这份青绿色竟然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中最亮人眼的点缀，成了最令人精神振奋的活力色彩。

    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

    花儿的季节已然过去了，在百花已经调零的夏日，曾经满树繁花的槐花纷纷零落，水泥地上、草丛里，东一簇，西一堆干枯的花瓣随风滚滚打着旋，发出唰唰的刺耳噪音，看着，看着，着实令人心生怜惜，若是黛玉见着了，不免又是一番潸然垂泪呀。

    仰起头，唯见沙枣花静默地盛开在槐树的绿荫下，那一抹跳跃的黄色，耀眼却又低调地盛开着，仿佛在默默安慰着落尽一树繁花的槐树呢。走近了看，沙枣花那细小的白色花筒顶端绽开着四瓣的黄色花瓣，彼此相连着与花筒连成一体，紧紧地将花蕊包围在话筒里，任凭再大的风雨，繁衍生息的花蕊依旧安全地生长着，也许，正是有了这样完备的保护措施，沙枣花才能在气候恶劣的大西北怒放吧！

      我说，她是善良的、真诚的，但她更是勇敢、智慧的。

    伫立树下，我久久不忍离开，沉浸在甜美的芳香里，已然不仅仅是沁人心脾那样的嗅觉了，仿佛那一树的芳香早已经浸入内心深处，触动了许早的那份钦佩——对她那种淡然盛开，勇敢绽放，悄然离去的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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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树下的故事一串串，而看惯了世间一切事物演变更迭的她，年年以如此豁达的姿态站立着，全然如故地倾吐着一树的芳香，在角落里。

    故事不重要，风雨不重要，浓阴繁花不重要，是否有人走过不重要，是否蜂阵蝶围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今年又来过了，香过了，茂盛过了，在阳光下那一抹灿烂流动的黄色绽放过了！

    “摘一束，拿回去吧！”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哦——”我微笑着应和着。

      声音走远了，但我却纹丝未动——人未动，心亦未动。

      依旧仰头望着那一树灿烂流淌的繁花。

      明年你还会来吧，明年你一定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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