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苏东坡传》之平生为口忙

自笑平生为口忙

在《读《苏东坡传》之豁达一生》中,主要谈了林语堂先生对于苏东坡一生中如何用自己豁达而善良的天性,在日常生活中发现生活的美好,在逆境之中探寻生活的乐趣的。

如果说幽默的性格是苏轼有趣的基础,那么在逆境中将自己的爱好发挥到极致,就是苏轼有趣的延伸,这个爱好是什么呢?就是——吃!

“天府之国”四川,是美食之都,出生在这里的人,都有一颗爱吃的心、爱吃的胃和爱吃的嘴,而出生在这里的文豪,还具备了一手创造美食的好功夫。苏轼就是这样一个极富生活情趣的美食鉴赏家。他爱吃、会吃、懂吃,写吃、更能创造吃,在被贬至黄州时,还为自己的“爱吃”情结作了首诗,借以抒发在不那么明朗的境遇里,依然明朗的人生。第一句就点了题:“自笑平生为口忙……”人活一生,其实就是为了口“饭”。不管走到哪儿,能吃,就还能活下去。

苏轼挑剔,能讲究,但也能将就,甚至“将就”出来了属于他的“苏菜”。

有条件时,那就尽可能地开掘创造、品味鉴赏。比如众所周知的“东坡肉”“东坡饼”“东坡豆腐”,都是苏轼开创的名菜。他爱吃猪肉,爱饮酒,爱品茶,河豚、荔枝……凡能用来烹饪的鲜美之物,都能成为他的目标。至于“萎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原以为这都是后话,是在苏轼的味蕾被征服之后的真情流露,但是在没条件时,“将就”中的“讲究”,更让人觉得苏轼是真正意义上的快乐。

苏轼居住在南山脚下的时候,是认真去享受田园生活的。和陶渊明的“不为五斗米而折腰”不同,陶渊明多了几分戾气,而苏轼是豁达,是真的享受这种田园般的生活。没有肉食,那就吃一些陈年的粮食,有时出现断粮的情况,好心的邻居送来青菜,他立刻就提升了生活的档次。先取清冽的山泉水把蔬菜收拾干净,择取新鲜菜叶和洁白块根,点火倒油,加上米和豆子,拌匀,不频繁搅拌,不放多余的调味料,桂皮花椒之类不要,要的就是保留饭菜的原汁原味。火大了些,水也跟着沸腾起来,米和豆子熟了八九分,就添柴加火,放入洗干净的青菜,醇香的中式蔬菜浓汤就煮好了。面朝着青山绿水,身旁有家人的陪伴,一碗翠如山岱一般色泽的蔬菜浓汤,真的让生活的滋味再曼妙不过。

原以为饥饿的时候,风卷残云一桌子饕餮盛宴和大口嚼白馒头无异,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而不是真正的吃货所为。但从不曾想到真正懂吃、爱吃的人是如林语堂笔下的苏东坡一般,心平气和地把几棵蔬菜吃出满汉全席的感觉。

中餐与西餐是完全不一样的,西餐是精雕细琢,中餐是写意,就好像是苏轼的人生,油焖、红烧、煎、炸、烹、烤后,那才是别有滋味。苏轼的人生,就是这般写意的人生,这如蔬菜浓汤般的人生。说是苦中作乐也好,说是津津乐道于追寻“吃”的精髓也罢,总之,苏轼活出了我们都“心向往之”的人生。

苏轼被贬至海南时,境遇就更糟糕了些,或者说是十分糟糕。别说陈谷子烂芝麻,就连想吃中原故土的米、面,也只能靠不定时的大货船来送。在冬季天气状况堪忧的时候,大型的货船是不会再往这边运输的,苏轼就只能和当地的居民一样,吃山芋充饥。一千年前,海南真的还只是荒蛮之地,这是确凿无疑的事情,苏轼面对大海,可不会有如今我们看到大海时的那般感慨。蔚蓝无际的海面,只会让人心生焦躁,尤其是在身处异乡,无依无靠时。

苏轼六十二岁才到的海南,在那儿生活了三年,身体、精神各方面已经不如往昔,但没想到的是,他“高谈阔论”的技能又帮他挨过了这漫漫人生的最后几年。边远的民众不懂得苏轼经历的风波,只知道京城里来到这儿了一个大人物,很是尊敬。

苏轼边津津有味地啃着大芋头,边尝试和民众聊天,百姓们也啃着芋头诚恳地回复他:没啥可说的。苏轼摸着大肚子说,随便说点儿你们想说的就行。百姓们又说,随便……也没啥想说的。本以为苏轼会沉默,没想到他又说,那就讲点儿你们这儿的鬼故事也行呀。

“春牛春杖,无限春风来海上。便丐春工,染得桃红似肉红。春幡春胜,一阵春风吹酒醒。不似天涯,卷起杨花似雪花。”苏轼在酩酊大醉时,被春风吹醒,百姓们该播种了,新一天的美好生活也来临了,谁能想到这词里行间,居然描写的是一千年前那个缺医少药,气候炎热,长途跋涉,土人丛生,毒虫栉比,多少被贬谪的读书人宁愿掉脑袋都不肯去的海南呢?

从家喻户晓的东坡肉、东坡饼,再到书中出现的蔬菜浓汤和没什么味道的芋头,无论是在什么地方,无论身处何种境地,苏轼都能吃出别样的滋味来。这才是真正懂得“食物是大自然的馈赠”的人应该展现的风采。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在苏东坡身上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无论身处何种境地,能吃出别样滋味才是另一种境界,这也是我们现代人需要不断学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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