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沈流云,18岁。现住在鲤鱼山青云寨子里,未婚。我从出生起就是这个寨子的少寨主,这个是天定的,我也没的选,不过作为一个土匪窝的未来接班人,在这样一个生产落后,犄角旮旯的山坳子里,至少自己从来都没有缺衣少食过,而且学过些武,有一个古板的私教,还有一个穿越过来自带的反派武功大全就融在记忆里,虽然秘籍是现成的,但却也只是相当于随身携带了一个小型的阅读角,谈不上开局爽文模板的地步,一本《怜花宝鉴》也是自己硬生生摸索着练了十多年,才勉强算是登堂入室,拉到江湖上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排到何种水平,除此之外,自己每天清晨都喜欢一个人跑到山巅,欣赏风光,不停呼吸鲤鱼山里新鲜的空气,除此之外,自己没有其他的爱好,性格上比较慢热,喜欢说一些意义不明的话,喜欢骗人,高远的志向什么的完全没有,只想就这么每一天重复着前一天的生活,就这么慢慢悠悠的,平平淡淡,没有纷争直到老死的那一刻。
但原本这样美好的生活,却在今天此时此刻,被一件突如其来的事件给打破了。
天色秽暗,好久不曾感受到的料峭的山风,今天竟出奇的不停呼啸着,在寨子里游荡,呜咽。墙头上的映山红也似开在正当时候,娇艳欲滴的像是有人把鲜血在上面涂抹了几遍一样,原本里寨子里早就应该呼朋引伴,站在墙头,迎风尿个几丈远的小子们,此刻也像是被鬼魅掐了喉咙,之前原本热闹的寨子,现在倒是冷清的像是聊斋里白日里的鬼蜮,让人渗得慌,也压抑的很。
沈流云被这风吹得后背也有些发凉,于是也象征性的赶紧缩了缩脖颈,把身上穿的衣服朝着自己多裹了一道,目光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堂中央的大爹,踱着自己略微有些肿胀的脚掌,一下高一下低的在来回走动,口里不时发出几声叹息。我看在眼里,却也怕问了,就是麻烦上身,但却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想多估计也是躲不掉了。
送人出去了好一会的老先生,此时也刚好回来了,他看了看大厅里沉默寡言的父子二人,思索了片刻,终究还是抢先把话说了出来,打破了大厅里尴尬的低压氛围。
“大当家,这件事再难终究也还是要拿个章程出来,是走是留,您倒是放个话出来呀!”
老爹估计也是被平日里文静的老学究的突如其来的生硬气势给震到了,竟一下子停住,铜铃大的牛眼直勾勾的看着对方,长久以来上位者的气势铺天盖地的在大厅里席卷,甚至一下只把从外面吹进来的冷风也反压了回去。
但也却就如回光返照时,最后的挣扎求生,直勾勾的盯着柔弱的书生半天,却也逃不过人家,将你绣花枕头的实质看了个通透,原本对外高大凶残的寨主,竟然在这样的眼神交锋之中,落入了下成,甚至于最后偃旗息鼓,唉声叹气的,默然的坐回了自己的虎皮椅上。
此刻的老师,看着大爹这样,下意识的吞咽了几下口水,似乎原本有很多话要说,但也后续没了下文,甚至于,把头一转,看也不想再看,瞳孔上的影子里,尽是大厅外蓝天白云的样子。
看到他们这幅样子,尽管我再不愿,终究也还是需要负担自己的责任,于是在大厅里紧走几步,贴近到老师身边,询问事情的缘由。
同他交谈了片刻,在心底,对于整件事,以及那个惹人生厌的胖财主,也算是理清了一个大概的脉络。
一个江湖上如雷贯耳的人物——韦将军,原是江湖上独霸一方,横行北方三省四十六县英雄盟的总盟主,后受大锦朝江夏王举荐,招安落了个韦大将军的名号。
指使了他的手下,也就是那个看着像是爆发户一样的猥琐胖子,江湖上号称红人堂红鹦哥的叶大钱,跑到我们这,说是给我们介绍一笔生意,劫一趟镖,不只能得到几万的黄金,而且还能顺势加入韦大将军的英雄盟。
这件事乍一听,确实像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但任谁去琢磨,也感觉这里面透着阴谋。透着古怪,首先的是,明明韦大将军手底下能人那么多,不说他手底下红人堂里笼络的江湖好手就不少,更何况他还有黑面馆,青衣楼,红粉苑,英雄盟底下的势力也不少,没必要非得要我们这群山匪去给他干劫镖这么卖力气的活。
再有就是像我们这样小门小户的,在绿林界可能还有一点名头,可是放在江湖上大概连个三流势力也排不上号的存在,同这样的庞然大物做交易,难保事成之后连骨头渣子都被吞得一点不剩。
而且,就算自己这伙人真的在对方的威逼下去劫了这趟镖,只怕这趟镖的背景也不会简单,人家那种豪横的人物都不敢动,这么青云寨这三两肉,怕是上去卖萌的吧!
前进一步是深渊,后退一步同样是万丈悬崖,那个叶大钱走的时候有多开心,现在的我们自己这伙人就有多么犯愁。
而这件事,沈流云尽管知晓了却也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眼睛在眼窝里滴溜溜转了一圈,终究还是瞥向了大爹的方向,这件事果然还是得由大爹拿个主意,毕竟岁月的积淀在那儿呢,不说江湖经验,单就是大爹手底下的那一票老兄弟,我的叔叔伯伯们,也是只认大爹的命令的,他要是叫他们去死,他们就连眉毛也不会皱一分。
看着大爹,眉头深皱的样子,尽管有些心疼,却也只能就这么无奈的看着。
“跑吧!虽然是真他娘的憋屈,可自己手下这般弟兄的姓命要紧,而且在这生活了几十年了,都是拖家带口,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他们想想。”
尽管有千般不愿,不愿离了这片青山绿水的净土,离了这安稳了几十年的生活,离了这修修补补气象稍微好看很多的寨子,但是奈何猛龙过江,时势比人强,除此之外,也确实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老爹终究还是有些颤抖的把跑路的话,说出了口。
也同样宣告了,沈流云过去那些个安稳平和的日子,从这一刻开始,或是从韦大将军把眼角的余光,投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就在也一去不复返了。
而沈流云同韦大将军的梁子,也就在这一刻结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