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慢


海豹:“这几天大叔又有动作了。”
我:“怎么了,你看他发圈了?”
海豹:“嗯嗯,他又出海了。”
我:“打渔去了吧!”

和男友海豹的第一次旅行,还是在去年十月。短暂的讨论过后,我们一致选择了人口密度较小的海滨小城——蓬莱,路线是烟台-蓬莱-长岛。

行程计划安排的是三天,出于时间成本考虑,我们选择了晚上的火车硬卧,实际上一下火车我们就坐上了直奔蓬莱的大巴,没有在烟台做停留。由于还没到十一,路上不怎么堵,一个半小时后我们抵达蓬莱。

那是个阴天,呼呼的刮着风,我和海豹都穿得有点少,还挺冷的!
路上没有多少行人,车辆也很少,多么安静的小城呵!没有高楼,马路不宽但很干净,一下子全身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放松,休闲的小城呵!

穿好保暖的衣服,出酒店觅食。我们订的是蓬莱阁附近的酒店,这边小餐馆很多,门口总有一个人吆喝招揽客人,走进餐馆便知,很多都是一家人做生意,男的当厨师,女的服务员,老人就算吆喝搞宣传了,各司其职。

来蓬莱,每家餐馆都少不了海鲜。一进门就能看到一盆盆海鲜整齐的排列在地上,一股子海腥味儿。有的餐厅会把就餐区与海鲜隔开,有的就没那么讲究了,桌子直接往边上一摆,甚至还有苍蝇光临。除了海鲜,屋子里还堆放有其他杂物,显得有些凌乱。一个大圆桌,倒是有点跟家里吃饭似的。可惜我不爱吃海鲜,我和海豹就点了两道家常菜大块朵颐,味道还行,价格中规中矩,分量很大,这一点我领略到了山东人的豪迈,或者说叫实在。

(一)

下午我们去了就近的三仙山,它坐落在蓬莱海滨路,马路对面就是海——传说中的八仙过海。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海,涛声汹涌,波澜壮阔。第一次看见海的感觉,大概就像是《父母爱情》里的葛老师第一次做客安老师家的小院喝咖啡那种感觉吧,说不出来的难以形容的感觉。

名山古迹都难以深入我心,许是在京城待久了看多了古建筑,对亭台楼阁之类已是屡见不鲜。三仙山便象征性的游览一遍,总的感觉是过于人工和现代,就像包装出来的样子。

从三仙山出来的时候已有了日光,却不怎样暖和,走在海滨路,日光照在我们的身上,我挽着男友的胳膊,公路对面就是海。海水一浪接着一浪翻卷,海风迎面吹拂着我的发,那一刻是欣喜,我的心瞬间晶莹透亮,万物轻薄。这就像电影里的画面,我说我们在拍大片。

黄昏时分,涨潮了!这里的沙滩并不十分干净,沙子也不细腻,但在海边玩耍的海豹依然像一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尽管沙滩硌脚,他还是脱掉了鞋,走到海水里去,迎接一次次的涨潮,他说海水是暖的,洗过之后他脚上的皮肤都细腻多了。以至于回去满脚满鞋都灌满泥沙,海滩上的泥沙是很难洗净的。

人类是宇宙的婴儿,卧在宇宙的摇篮里,脑海中不禁闪过这样的句子。我们在海边玩了很久,直到暮色西沉气温骤降,冷得瑟瑟发抖才打车回了酒店。

我和男友的第一次合影留念,没想到是与一只海豹,一只胖乎乎的灰海豹,以至于后来才有了他这个可爱的称谓。三十元一张的照片,多有纪念意义!

(二)

行程第二天,我们去了蓬莱阁。第二次看到了海。天气真好真暖和,阳光明媚,蔚蓝的天空映衬着深蓝的大海,海天一线,一眼望不到边。退潮了!激起一层一层雪白的浪花,这是干净而纯粹的渤海,它们最终都会汇入太平洋。

海的那边是什么呢?海的尽头在哪里?我遐想着,古往今来唯有不变的是海洋,它生生不息地流淌着,潮涨潮落,它永远这般博大,仿佛可以接纳一切,人生不过过往烟云,又有什么不能接纳?我们在海边驻足良久,才不舍离去。

(三)

游完蓬莱阁已是正午,我们就该动身去长岛了,这是我最期待的。从蓬莱去长岛,必须要坐渡轮,这又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我们打车去了蓬长客港码头。

船票不是很便宜,四十一位,运气不佳我们坐了一艘很旧的船。位子真多呀,我哪找我的座位去,正皱眉时旁边一大姐说随便坐。这我可高兴了,我当然得找个靠窗的位置啦。后来我去了甲板上,发现有好些年轻人都喜欢站在外边,情侣们各种拍拍拍,还有给海鸟投食的。晴空万里,海天一线,阳光猛烈而刺眼,我在海上漂流,船要载我到哪儿去?我又陷入了时空的沉思。

第一次坐船,我却是晕船了,差点没吐。顶不住船尾难闻的汽油味和发动机的轰鸣声,晃晃悠悠地回到船舱里。

下了船,还没走出港口,渔家乐大叔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我们,毕竟我和男友辨识度高,一个是白化病,一个是盲人,大叔开车去码头接的我们。大叔是这家渔家乐的老板,岛上酒店少,价格都不菲,外来游客最好就是选择渔家乐,吃住行都解决了。这个渔家乐是海豹提前联系好的,在一个群里,驴友转介绍。

大叔上身是一件灰色的外套,里面穿一件衬衣,一条牛仔裤,相当休闲。他见到我们就很亲切地握手问好。很快我们就到了大叔的家。

那是一个两层的小楼,干净明亮,一楼是餐厅二楼客房。一群人正围坐着打麻将,岛上的生活都这么悠闲吗?我喃喃着,大叔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家庭房,打点好行李后,我们就准备出门了。

大叔说最近的景点是烽山林海,他亲家把我们送到景点。买好票已是下午三点多钟,还没到国庆,游客不是很多,但是我们走错了方向,错过了进景区的时间节点,我们进不去了!!!原来是七点有夜场,景区三点半就不让进人了。于是我们坐旅游大巴辗转去了仙境源。

仙境源,美如其名。爬过长长的阶梯,一排白色的北欧风格建筑呈现在眼前,一路下山就来到了海边。

我一下子便爱上了这里的石头,随便捡起一颗,都是那么干净光滑,这要经过多少次海水的冲刷,才成了今天的模样?我捡了好些石子,它们都很圆润,实在没有找到贝壳或完整的海螺,就让这些石子陪我回家吧!

沙滩上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十分安静,有一个在海边垂钓的。第一次在海边拍出了很美的照片,我将打算将它们洗出来。

(四)

我想我定是命里缺水,每一次看海都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感觉。

在长岛的第二日,我们终于来到了烽山林海,那是一个极为浪漫文艺的地方。海边有一条长长的木栈道,海的一侧是岩石形成的土黄色石崖,奇、秀、美,而木栈道就建在浅海上,依崖而建。我们漫步海上,不时驻足凭栏远眺,看海中的一对鸳鸯石相互依偎,波光粼粼的大海,那天边还有日光。

木栈道有一段是玻璃栈道,水中石头清澈见底,走到栈道尽头,沿着林荫小径上山。

山间有铁栏扶手,用卡其色的粗麻绳绑在上面,我感慨这里人文的设计,连山间用于休憩的石凳也做成了树冠形状,古朴自然。

像这样有山有海的地方,我想这世间并不多,岛民保护自己的景观保护得很好。没有过度的开发,甚至整个景区除了自动饮料机都没有商业,这是最难得的!没有过多垃圾就不会造成污染,他们的收入主要集中到渔家乐,住宿和吃饭。这个小岛上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海,夏天发展旅游业,冬天是淡季,很少有人来,岛上的居民就靠加工和出售海产品为主要经济来源。

没有更多的消遣,没有娱乐项目,岛上的生活很慢也很简单,晚上九点多街上就没有太多行人了。这是一个小岛,人口很少,远离城市的喧嚣。公交五点就下班,生活在这里的人想必也是很幸福的吧!

(五)

有一件事令我特别感触。

在长岛,我们去的最后一个景点是月牙湾。那是一个像月牙一样的沙滩,我们并排坐在沙滩上,聊着一些小事,又在沙滩上走了一会儿。临走之时,海豹捧起几颗石子,任其一颗一颗从手心滑落,再见了!记住我!

那一瞬间,我觉得特别触动,就好像人终究是要回到现世里去的,长岛是一座世外桃源,他是在和这一切告别。

北京又开始刮风了,让我不由得想起蓬莱的风,想起我们沿着林海的海岸线漫步,想起长岛的大叔,他儒雅的谈吐,还有临走时送给我们的那一包五仁月饼……

我想我该留下一些文字,用来纪念这一段美好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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