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不堪

最近狼狈的不行,原来的装饰公司,因受疫情影响,甲方(金融街写字楼)考虑到疫情发包的精装及强弱电改造项目,因属地住建委395平台管控太紧,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无论是人力资源的调配还是材料进场的组织,在时间上形成了不可预知的巨大变量。

去年公司承包的一个458万的改造项目,合同原定3个月工期,应该在2022年4月底完工,一是疫情,二是冬奥,三是两会。拖拖拉拉,干干停停,硬是墨迹到了8月底才竣工验收。疫如天大,安稳为先,这都是不可抗力。这效率,简直都没谁了。

做为寸时寸金的银行和基金证券公司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做为甲方,谁也不想约定好的工期却总也完不了工程,影响公司的正常工作。它们与施工单位的我们一样,都是一个心堵。

心堵为没撒子办法,地心引力太大,一时也逃脱不出这块天地。既然想活着,就只能靠活受和强撑这两排肋骨强力支撑着继续生存。

我所在的公司是家刚才蹒跚起步的民营小公司,它的业务资源都在金融街,同行同业同此凉热,撑到了今年六月,甲方几乎是异曲同工,跟一起约定好了似的,哪一家也不再往出发包项目。甲方是决定施工企业命运的上帝,眼看着甲方纷纷躺平,类似我们这种民营小企业,六亲冰炭,四顾茫然,剩下的只有闭关吃土和日益窒息的份儿了。为此,老板尽管使出浑身解数,拆东补西,还是没能撑过这个灰暗的秋天,它虽在经济上没有破产,可眼看着江河日下的工程行业,老板直接宣布停业转行,再也不做实体行业,做起了投资。

如果说企业是员工的平台,那老板就是饭碗,老板穷则独善其身,我们一班员工也一个个全都成了树倒之下跑出来的只只穷途末路各自奔命的狼狈猢狲。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到如今我真的有些怀疑“人定胜天”这句话在这人世间的真实效力。混到今年这般天地,把一干寻常人物把自己都活成眼下这副朝不保夕的熊样儿,我只是觉得在这人寰,凡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那“四个字”的人,不是忽悠,就是狂妄,别有用心。直到了眼下这般坐吃山空入不敷出的田地,平凡的人们才幡然醒悟,原来,一般人活在这苍穹之下,人形世间,决定人兴衰荣辱的,一个是天,再一个就是,犹如一个人赤身裸体赤条条的立于日头之下,就这样六亲无靠地活在这世间,这就是真相,这就是真理,这就是命。

赋闲在家的时光,除了我还有一个是早在2008年就赋闲在家的老婆。以前我终日奔波的感觉,尽管疲惫,却很充实。如今虎落平阳,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以天计,随着每一天的世间逐渐向未知推移,我们也进入了古人常说的“远则怨近则不逊”的异常节奏。

人常说,爱情要保鲜,可真到了共同生活同一个空间搭伙过活,对于一个寻常女人,在她们的眼里,金钱,才是她们最行之有效的爱情保鲜剂。一个男人,一旦活在这世上,一时没有了金钱的内涵,别说是爱与老婆,就连往日爬行在我脚下的那些蚂蚁,都一起昂起黑头,瞪着青眼,向上侧目,嘲笑我没用。继而卖力的搬运着它们最钟意的粪球准备过冬。

我喜欢业余写作,喜欢研究,更喜欢咬文嚼字。面对老婆对我如此情状,我深深地觉得“老婆”这两个字,应该跟“老婆”通假,爱的越长,过得越久,便越发残破不堪。而维系它们一直还在一起的,不过是金钱、孩子和出门以后,不被人戳指的那张早已名存实亡的婚姻和内心的爱早已难堪其用逐渐熄火脸面。我就属于这种情况,十天之内,事之二三,她时常不断向我迸发着火星,而我选择安静沉默,心里头早向着一个人的生活去修行。这样也好让她不断迸发的那些火星,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太空的冷漠,让它变成流星,让它归于沉寂。最近我们的现场直播就是这种情况。平常,她尊安主卧,看她那些男女莫辩的变态直播,我平日每天回家晚餐,吃过她简单应付的饭菜,我喜欢安静,写一些解心的文字。她自成一统,笑声不断,虚无地生活。

这样讨人嫌的日子过了十天,为了不倒在半路,我又阴错阳差地找了一家公司工作。月薪万余,另加餐补一千,周末双休。

本来这年景,我在58选择了地域,投递简历,看一家离我家不远的一家公司招人,没想到非常顺利就谈定了。可让我大出意外的是,原来我找的造价师的公司岗,被老板的一阵云山雾罩的忽悠变成了,每天单程都需要近两个小时的项目岗。

但我转念一想,眼下光景,僧多粥少,肉少狼多,非比寻常,如今不管好歹,一个人只要还能有一个岗位可做,已实属不易,而我就更不能自以为是挑肥拣瘦了。若你真想还想做个人,为了挣钱正名,即便是土,也得放下脸面,用心尽力,去争抢着去吃。

这样也好,白天忘我的工作,漫长的地铁,至少还可以看着那人如潮涌却还每一个面目安详的自然面目。如此则大大地减少了了在家共处的时间,如此,一举两得,不再愤怒中爆发,就在沉寂中淡忘,这样对谁都是一种释然和解放。至此,我还要感谢老板,正是他里不靠谱的承诺,反倒成全了我们安宁。

为此,我时常总在想,对于家犬和野狗,谁更快乐?谁最悲怆?这句天问又有谁能真正说得清呢?

其实,跳出自身,把世间往大了去联想,年轻人的爱,成年人的婚姻,还有普普通通一个人的生老病死,一直都同频异步存在于一段时空的相同宿命之中。也许,你的转身,恰好正是另一个人的回眸。你的进取,也许换来的正是另一个人徘徊中的邂逅。

真实的生活,也许本无对错,更可能象杨坤用心体会唱出的歌,一切的发生和发展,都是合情合理,一切的悲欢离合,都要顺其自然,破碎就让它破碎,一切都无所谓。

一个人,活到了返璞归真的时候,总会瞻前顾后,即使是选择电视的频道,也要顺从自己的爱好和本心。

最近,当我每晚八点过后,吃过晚餐,我一直都在追看央视纪录片《三星堆传奇》,随着考古挖掘的进一步深入,每当一根根莫名其妙却已是腐朽不堪的巨大象牙被后人保护性地通体打着石膏从墓室中取出,每当一件件青铜器物(大多数都已破损)被考古人员小心翼翼地挖掘出来,尽管时过六七千年的漫长时空,但深埋地下缺氧的窒息,仍没有消退戴在青铜人像上黄金面罩的熠熠光泽。

每当此刻,我便越发感觉自己活得极似那些已被黄土埋身青铜人像当中的一个。于爱来说,人面上那层让人光彩夺目头晕目眩的黄金面罩,无疑就是爱的王者与至尊。但眼下,我宁愿摘掉一直装扮在自己脸上的那层黄金面具,既不卑微,也不亢奋,用一颗赤诚的心,做回自己真实的人。

由于路途遥远,出门便是一天的逝去,得失之间,自己更多了些自由思想相对解放的独立空间。

每天中午,11点半下班,午餐过后,直到一点半,这其中有很长的一段可以自由支配的从容时光,供自己享用。

每到此刻,我便模仿者史铁生的样子,走入一座公园,区别处只是,他是摇着轮椅进入乐坛,而我单身信步,进入了建国门公园。

史铁生没有放过观察那座荒园中的每一个路人,他的思想,时常还能跟苍黑的古树、斜照的阳光、和草丛中的昆虫和露珠坦荡交心。而我同样也坦然地欣赏园中的旁人,也许,这个世界,真如施一公所说,“这个世界的本体存在的形式,在物理上说,本来就只有相对的运动,而没有时间的概念。”正是因为生命的短暂,和人的渺小,而让我们活着的人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和岁月的无情。

也许,眼前的这个世界,在冥冥当中,本来就该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异曲同工的。区别处只是它们各有各不同的生存节律罢了。

伫立秋日的园中,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以它们变换形象和渐变色彩告诉我,它们的时时处处,无论大小,无一不是从无到有,又不约而同地从万物贲华,走向萧瑟、破败和衰亡。

这一切,无需争夺,无需强取,一切都尽被上苍安排的周周全全,妥妥当当。从无到有,从生到死,从衰到亡,神鬼莫测,变换无疆。

人只要还活着,就应该真心生活,用心体验。匆匆过后,更应该让自己体验到人来一世草木一秋的万幸和圆满。之所以这样说,本来这个世上从来根本就没有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圆满和完全。如果有,其中的完美,也许其本身就包含了无尽的无奈和遗憾。

不被情所困,不被物所扰,不惧向未来。也许一个人活过了青春韶华的季节,就应该本本真真,不患得失,不惧生死,活出一个顺从本真,人的样子。

爱有何求?何须屈就,坦然便好。顺着放纵的思绪,用思维和手指激荡出一段段文字,写出心里的狼狈和难堪。去追忆和思考我的过去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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