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篇-25-兄妹

写作日更-25

我的童年梦魇里，一个孩子哭泣般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凄厉的声音让我在奔赴与逃脱中割裂，我同样回应着这种嘶哑，带着这些震耳欲聋的哭喊声跑过磅礴大雨，赤裸裸的躺在烈日下暴晒。

我的童年现实里，没人告诉妹妹，女孩子应该有闺蜜，没人告诉我，男孩应该有好兄弟，我们是兄妹。

我的童年是这样长大的，头发杂草乱长，身体群魔乱舞，灵魂无处安放。

三十六岁。

“我已经在路上了，还有多久到，我也不知道。”

薄荷味香烟夹在食指与中指间，随着汽车的左右晃动，晃出一缕缕青烟，右手靠其他三个指头控制着方向盘，中指上刻着“love”的银戒坠上中午近12点的日光，亮的有些让人不舒服，调频收音机里的爵士乐也是刮躁不安地乱叫。

这7月的天，涔涔的汗浸透着在毛发里，黏糊着扑面而来的热浪，愈发让人烦躁。我还得去医院接自杀未遂的妹妹，真是一个丧气的中午。

“敬思柔，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车窗早被摇下半边，热气呼呼地驰过，撩散着我的头发，我左手费力地把老式手机尽量往耳朵上贴，路上的信号不好，我猛吸一口气，很想吼，但嗓子里压抑着的火，毕竟是我有求于人。

我解释完这句，将头往后仰，眼睛眯眯着闭上，猛得吸上一口，低头间，习惯性的眉毛眼睛紧缩在一块，右手又搭回了方向盘。微微扬起头，脖子往上抬，两唇往后回缩了下，我在唇间留着一丝小缝，长长地，舒服地，吐出一口烟，本应感到畅快淋漓，但手机里的对话让我回到现实。

“我没在抽烟，没有。”

无意识的身体往前俯，又提高声调强调了下。随即望向窗外，一秒后，那个才抽上两口的香烟抛出去了。

“我快到医院了，好了，回来再说。”我用尽了最后一句温柔。

“我回来就签离婚协议，一刻也不耽搁，行了吧。” 还是无可奈何的爆发了，那个女人终日絮絮叨叨，早就两看相生厌，何必再纠缠。

我极快得往后右方瞟了一眼，挂了电话，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真是不让人安生，连抽根烟的自由空间都没有。

五十八岁。

我孑然一身，妹妹在那次自杀未遂后，也是孤寂一人。

七十五岁。

我与妹妹在老屋的树下，看夕阳，我们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