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努力长大

一家五口人，爸妈，奶奶，姐姐和我。姐姐比我大两岁，每次放学，我姐都会早早地跑到我们教室门口等我，然后带我一起回家。每次周末休息了，我都是跟在姐姐屁股后面，去找村子上的小伙伴玩。踢毽子，跳皮筋，猫捉老鼠，老鹰捉小鸡，下河摸鱼，掏龙虾洞等等，每天都有耍不完的乐趣。奶奶早已是满头银发，由于早些年落下的病根，导致小腿那边有块肌肉坏死，所以平时都是拄着一根拐杖。奶奶平时待人和蔼，在村子上的声望也很高。听村子上的人讲，我奶奶年轻的时候特别拼，干活比男子汉还强。而且由于我爷爷走的比较早，所以我爸他们姊妹五个都是她一人拉扯大的。每次有什么好吃的，奶奶舍不得吃，都给我们吃。那时候，我就觉得奶奶有个百宝箱，而且还特别厉害，里面可以放好多好吃的。我爸当时在棉花厂里做免检员，我妈在家干农活。小时候家境不好，一大一小两间瓦房，我和姐姐，奶奶住大间，爸妈住小间。童年的记忆里，我爸每次回家，都是醉醺醺的，脾气很大，看到什么不顺眼的就破口大骂。有次他喝醉酒回来，我睡在地上的凉席上，挡着他的路了，他直接一脚踢过来，我当时哇哇大哭，奶奶见状，直接呵斥了一声，他才收敛。而且，每次不管哪里办红白喜事，只要他去，都是不喝醉了不回来。有些时候，和他一起去，所有人都走完了，只剩下主人家的人，我爸还拉着人家在那边喝酒，我在旁边拉他，叫他回家，他也不理。直到最后不得不回去了，他才醉醺醺的骑着他那二八大杠，载着我回去。一路上歪过来，斜过去的，要么就是差点撞到人，要么就差点骑到河里去。现在想想，我也是真的命大。所以，我们家，我爸就是一个县太爷的存在，我妈，我姐，和我都得事事顺着他，除了我奶奶，我爸是听我奶奶话的，不管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十岁那年，我爸厂里指派他在我们那收购棉花，都知道这是个肥差，当然我爸不不例外，所以任务下来后，我爸就一边忙着收购棉花，同时还不忘记在别人面前炫耀一下。很快，周围的亲戚得知此事后，都跑过来，说要替我爸收购棉花。不用说，我爸爽快的答应了。而且，由于当时收过来的棉花挺多的，我们家地方小，没地方放。我爸就四处借债，盖起了当时全村唯一的一幢两层楼房。当时盖房子，也是亲戚们找上门来，承包了盖房子的项目。每天亲戚们干完活，我爸都会让我妈提前准备好酒菜，招待他们，当然，我爸也是和他们一起喝的大醉。而我们只能吃些剩饭剩菜。终于，房子盖好了，拆除上面的搭架后发现，二楼东侧上面整整斜了有三四公分。我爸去找亲戚们，不知道最后怎么弄的，最后草草了事。等棉花收购差不多了，准备运回公司，才发现里面好多都参入了劣质的棉花。不过为时已晚，只能是他去背锅。好不容易等这风波过后，催债的人有找上门了，因为当时盖房子请客吃饭，大多都是从店铺里赊的。奶奶本来就为我家盖房子拿了不少的钱，现在催债的人上门，逼不得已，厚着颜面，找她的妹妹，哥哥借了点钱，把债给还上了。那时候的我们，连上学的学费都交不起了，一直拖欠，我记得那时都害怕上学了，因为上课之前第一件事就是老师点名欠交学费的同学。由于生活的压力，爸妈在不久后，就出去打工去了，留下我，姐姐和奶奶。农忙时，奶奶带着我和姐姐下到田里干活，那时候，姐姐是顶梁柱，在奶奶的指导下，基本上所有的农活都能干下来。而我，也算是个全能小帮手。就这样，日子虽然过得有点苦，但是并没有察觉到。在学业上，姐姐和我很争气，每年都能得到奖状，村子上的人都夸赞我爸妈有好福气。直到我14岁那年，准备上初中了，奶奶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在某天的凌晨去世了，走的很安详。家里人忙着操办丧事，而我一点眼泪都没有，安安静静的看着家人忙活，不知道该干嘛。等丧事忙完后，爸妈带着姐姐出去打工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家里，我当时没说什么，具体原因不知道，可能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吧。等他们走后，家里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安静的可怕。仿佛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我一个人现在灯光下。从那时候起，我试着自己做饭，只为填饱肚子，刚开始的时候，不是碗摔了，刀切到手了，就是菜烧糊了，饭煮稀了。一切都像个噩梦的开始，诸事不顺，同时，我的身体也经常不舒服，三天两头到村子上的诊所去打点滴。刚开始的时候，以为生点病是难免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到了后来，突然有一天早上准备起来的时候，右腿剧痛无比，整个身体都无法动弹，稍微动一下就是刺骨的疼。但我偏不信邪，觉得这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将腿部活动开来就会好了，所以，我强忍着疼痛，小心的站起来，然后抬起右腿，猛的下踹，突然，我眼前一黑，后面的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冥冥之中，我拖着沉重的双脚，在一个灰黑色的空间中，艰难的向前走，一路上，还被不知名的东西给推搡着，差点扑倒在地。我想避开，但是，此时的身体不听使唤，一点也扭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突然横着一条大河，说它是河，但又不像河，因为河水像极了烟，却很浓稠，而且还发出湍急的水流涌动的声音，两头望不到边缘，越靠近大哥，越觉得寒冷袭人。我此时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来到河边，当快到河边时，河上逐渐显现出一座巨大的独木桥，虽然桥面很宽，等靠近时才发现每次只能同时行走一人，否则护栏外是万丈火渊，稍有不慎，就会被烈火吞噬。我扶着栏杆，慢慢的向前走，不敢向下看。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前方的天空变成了灰白色，不远处耸立着无限向两边延伸的城墙，独木桥的尽头连接着城墙中间的大门下面依旧是湍急的河流。等我走到尽头，抬头向上一看，之间大门表面有一层寒气悬浮，门的上方挂着一副牌匾，上面赫然写着冥府二字。顿时我整个人都懵了，傻傻的站在那，仿佛身体被禁锢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句粗犷雄浑的声音“向前走”，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慢慢的向上挪动，眼看就要撞上寒气逼人的大门了，又是眼前一黑，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接着就是一阵从高空坠落地方的冲击感，身体慢慢的变得轻松起来了，我吓得赶紧睁开眼睛，发现外面的阳光变强了，天已经到了中午了。等我慢慢的缓过来后，发现自己的后面已经湿透了，而且门外隐约的响着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