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記憶·文字之外,我热爱的是那片童年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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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_楚飞

有很多人不止一次地问过我:“你写作这么好,以后肯定要学文吧?”

我听到这么问,总是含糊地回答一句:“大概是吧。我理科也不怎么好。”

可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心里有一个声音抗议起来,它对我说:‘你其实并不喜欢学文,你对语文和文学都很随便,你真正热爱的东西并不是你最擅长的。’

那时我用了很多理由说服自己:你爱文学、你爱写诗,你以后肯定是要学文的……后来我就发现,那个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说得很对,我最擅长的,其实不是我最喜欢的,我对它甚至没什么多余的感情,我真正热爱的东西也不是它。

在此前认识到这一点的岁月里,我一直羞怯于说出「我想学什么、我最爱的是什么」,强迫自己“脚踏实地”做一个普通的学生,就像我对自己说我该喜欢语文这样的话。

现在,我终于能鼓起一点勇气说出:

“其实我最擅长的文学类不是我喜欢的。”

“我想学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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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或2013年的某个夏天]

那个时候我还没近视,污染也没那么严重。

我小时候住在空军大院,一直从出生到三四年级,有很多小伙伴儿在六七点吃完了饭都出来到小广场去玩。

我们在春天的时候折院前的桃花枝;秋天的时候捡叶子;冬天的时候打雪仗、堆雪人……但到了夏天,那就是我到至今为止感觉最美好的一段回忆:我们打了很多小青桃子、让丫丫的姥姥给我们用狗尾巴草编小兔子、挥舞着扇子赶小蠓虫、在健身器材上爬来爬去……它带给我无尽的快乐,在我心里埋下过天文学的种子,让我像多少世纪以前的科学家们仰望着星空,那种对星空强烈的渴望就快要冲破了胸膛。

一个夏天,送走了七点多钟的红霞,天边出现了淡淡的群青色。但我和我的小伙伴——丫丫、淼淼却还没玩够(作为小孩儿来说大概永远不会嫌玩的时间短)。很快,天就变成了稍深的湖蓝色,在得到了妈妈们的允许,我们几个手里仅仅攥着几块钱的纸币,向小广场另一头的小卖店去买小雪糕吃。

那时候的小雪糕,五角,还很大。

我还记得当时因为能吃雪糕的兴奋,钱在我的手心里,几乎能拧出水来。像鲁迅在《社戏》里所写的“身体似乎舒展到说不出的大”一样。

买完回来,天也变成了深蓝色,我们爬上栏杆,坐在栏杆,手也扶着栏杆,一边吃雪糕,一边有说有笑地聊天。

因为穿着短裤而露着的大腿坐在栏杆上凉冰冰的;吃进嘴里的雪糕也凉冰冰的;雪糕化成水掉在我手上凉冰冰的;我把手上的雪糕水擦在大腿上也是凉冰冰的。

我们坐在那里,仰望着星空。

我喜欢着夜空,因为与白昼的天空相比,它多了一丝成熟,多了一分神秘。我小时候时常会想:星空究竟是什么样的?

那时还没什么污染,于是在那样的一个夏夜里,我看见了足使我铭记一生的夜空:

无数的星星散发着比一等星还亮的光芒,密密麻麻地排在天幕上。像一个贵妇身上镶满碎钻的晚礼服;像砂纸上被甩上了无数的白颜料点。我转动着脖子去看,可无论从哪一个方向去看,眼前都是一片这样的图画。那种神奇和美丽可以使你发晕,你只想仰着头看,只是看,睁大了眼睛去看。

再转过去,面朝着北斗七星。我从来没觉得星星离我这么近。七颗星星,每一颗都清晰可见,说是个“勺子”。每当我回想起来,就感觉好像是在电影院,巨大的屏幕上放映着星座的图案。

再向右转,就看见了闪烁的北极星。大人说“有北斗七星,就有北极星”,亮得不可思议,清晰得不可思议。

似乎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爱上了一片夜空,也做过很多关于星空的梦。我买了很多科普天文的书,买过很多明信片,看了很多天文纪录片……在那片夜空之下,我就是个小孩,就是个站在地球上的小孩,就是个对着星空充满了原始渴望的人类。

我多想有一天也可以去研究天文!

像鲁迅写过的,我也仿写一段:“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雪糕——也没有再看到那夜似的美景”。

可惜现在再难找到一颗星星,偶尔在回家路上看到一颗,也是孤单寥落,散发着微弱的光。

在现实的匆忙当中,我再没看到那样美的星空,也再没了那样好的眼睛。

文字之外,我热爱那片童年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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