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隧蜂妈妈

隧蜂

同其他的蜜蜂一样,隧蜂也是酿蜜的工匠,它们成群地生活在一起,身材和体色又多种多样。那怎么分辨它们呢?别急,它们的身上有着自己品种独有的印记。

你看看隧蜂肚腹背面腹尖上那最后一道腹环。如果你抓住的是一只隧蜂,那么其腹环则有一道光滑明亮的细沟。当隧蜂处于防卫状态时,细沟则忽上忽下地滑动。这条似出鞘兵器的滑动槽沟证明它就是隧蜂家族之一员,无需再去辨别它的体形、体色。在针管昆虫属中,其他任何蜂类都没有这种新颖独特的滑动槽沟。这是隧蜂的明显标记,是隧蜂家族的族徽。

每年四月,隧蜂开始清理自己地下的巢穴,这样,在五月里,它们就能采花酿蜜,储备粮食,繁衍后代了。

可是,在隧蜂巢穴的洞口,出现了一个掠夺者,一种专吃白食的小飞虫,它们是隧蜂的凶狠的暴君。

它是一种身长五毫米的双翅目昆虫,眼睛暗红,面色白净,胸廓深灰,上有五行细小黑点,黑点上长着后倾的纤毛,腹部呈浅灰色,腹下苍白,爪子系黑色。

这种小飞虫平时就蜷缩在地穴附近的阳光下,静静地等待着外出采蜜的隧蜂归来。一旦看到爪上沾满黄色花粉的隧蜂回来了,它便冲上去,尾随隧蜂,前后左右飞来转去,紧追不舍。最后,当隧蜂一头钻进自家的地穴时,它也就迅速地落到洞穴入口附近,头冲着洞穴,等着隧蜂再次出来。它到底想干什么呢?

隧蜂再次出洞了,它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守在自己家门口的小飞虫,按理说,它应该有警惕之心吧?或者说,这个家门口的窥伺者应该有惶恐之态吧?毕竟,隧蜂的体型比它大得太多了。只要隧蜂愿意,它用自己的利爪就可以把这个小家伙开肠破肚。可是,它们仅仅是平静地对视一会儿,然后,隧蜂便飞走了,继续进行它的采蜜工程去了。

隧蜂一走,小飞虫大大方方地进入了隧蜂的家。它要偷蜜吃吗?不,它把隧蜂储藏室当成了了自己的产卵室。它把时间计算得非常精确,当隧蜂再次采蜜归来时,小飞虫已经逃出去了,继续呆在离地穴不远的地方,准备再次进行打劫。

隧蜂一次次地出去采集花粉,它这样辛勤地劳动,是想给自己的孩子做上一个大大的圆面包,保证幼虫孵化后不受饥饿之苦。它把制作面包的材料备齐之后,就用大颚尖掺和搅拌,再用爪子将和好的面团制成小丸,这样,面包便完工了。它放心地把卵产进了圆面包里。

我们把花粉面包挖出来看看。我们将会发现这些花粉面包经常是被糟蹋成碎末状,白白地浪费了。散落在储藏室地板上的黄色粉末里,我们会看见有两三条尖嘴蛆虫蠕动着。那是双翅目昆虫的后代。有时与蛆虫在一起的还有真正的主人——隧蜂的幼虫,但却因吃不饱而孱弱不堪。蛆虫尽管不虐待隧蜂幼虫,但却抢食了后者最好的食物。隧蜂幼虫可怜兮兮,食不果腹,身体每况愈下,很快便一命呜呼了。其尸体变成了微小颗粒,与剩下的食物混在一起,成了蛆虫的口中之物。

对此,隧蜂妈妈一无所知。在成蛹期到来之后,隧蜂妈妈竟然像封堵其他各个房间一样,把被小飞虫洗劫一空的储藏室用泥盖封堵得严严实实。也许你还在庆幸:这下好了,虽然隧蜂宝宝死了,可是小飞虫的幼虫不也被封死在里面了吗?

不,这个储藏室已经成了地地道道的空房子,狡猾的蛆虫吃光了食物之后,立即抽身逃跑了,在隧蜂妈妈封门之前,它们早已离开了储藏室,爬到了地穴之外。它们真是卑鄙狡诈又小心谨慎,而隧蜂妈妈,怎么看上去就这么蠢呢!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隧蜂的幼虫都死了,那么它们怎么传宗接代呢?

别急,答案在这里。七月里,隧蜂还要进行第二次生育。这时候,小飞虫的幼虫们还处在蛹的状态,等待来年变成成虫。在产卵前,隧蜂会对巢穴进行一次清扫和修缮,假如小飞虫的幼虫们此时还在它的洞里,那么必然被它当垃圾收拾到洞外去,所以,小飞虫的忧患意识实在令人钦佩,它不求一时的欢快,而谋求未来的安然无恙,早早撤出了洞外。“虫”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昆虫的生活季结束了,原先的蛆虫已经在蛹壳内缩小,变硬,而那些棕红色的圆筒却保持静止不动状态,它们是一些具有潜在生命力的种子,7月的似火骄阳无法把它们从沉睡中烤醒。在这个隧蜂第二代出生期的月份中,好像上帝颁发了一道休战圣谕:吃白食者停工休整,隧蜂和平地劳作。如果敌对行动接二连三,夏天同春天时一样大开杀戒,那么受害太深的隧蜂也许就要灭种了。第二代隧蜂有这么大一段休养生息期,生态的平衡也就得以保持了。

天哪,大自然是多么神奇!它给隧蜂和小飞虫制作的历法是多么精确,多么令人难以置信。一年又一年,隧蜂和它的“掠夺者”就这样相伴相随,保持着自己种族的繁衍和生态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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