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炊烟袅袅话野蔬

随拍 大蓟花

一场春雨一场暖。几场春雨过后,那些蛰伏了一冬的春芽,最先感知到春风回暖,纷纷冒出头来,泛着鲜嫩的光泽,山间的空气里也泛起阵阵绿植的清香。

正月茵陈二月蒿,三月四月当柴烧。春天的山野菜不等人,打个盹儿的功夫就自顾自老去了。那波早早顶着寒风冒出头的一撮撮鲜绿,早就成了老餮用来暖胃肠的一道春风。平日里吃惯了脆嫩的棚栽菜,再没什么能比一味山野青疏更能温慰老怀了。孩子们食不得、咽不下的那丝苦涩,才是生活的真味。

妇人是勤快的,每每上山,都见她四下忙碌的身影。不是在山脚拾掇菜园子,就是在上山侍弄果园子。还会经常笑盈盈地送来一袋子自家种的青菜,嫩生生的诱人。偶尔碰上她挎了小篮上山,回来时总会有一篮子收获,我们也常跟着打打牙祭。

二月的白头野蒿个头矮矮的,叶子看着很像艾草,有一股独特的香气。我一直傻傻的分不清,也就不敢胡乱采来吃。面条菜裹了面粉上屉蒸,是岛城农家宴必上的一款菜式,也是我吃过的野菜里滋味最为寡淡的一种。

蚂蚱菜喜欢躲在草从里或者松针下,偶尔露出几个叶片,随手轻轻一拨拉就现出一蓬嫩绿来。掐了尖回去,滚水里一焯,便是一道山野小菜。每年开春,我们都会去山上摘一些储存在冰箱里。蚂蚱菜和着肉馅包包子,是老公的最爱。儿子却不喜那股天然的微苦,从不下箸。

荠菜也叫报春菜,清脆爽口,微甜,略带清香,是许多人都喜欢的春菜。大诗人苏轼就写过“时绕麦田求野荠,强为僧舍煮山羹”。荠菜馅儿的包子、饺子是岛城家家春季必不可少的吃食。春季来岛城赏花看景,荠菜炉包和锅贴是最值得一尝的当地小食,好吃、果腹又实惠。

随拍 蒲公英

蒲公英最常见,道路两旁的花圃里随处可见。最早吃蒲公英是在新疆,和一个东北籍的老师学的。每年蒲公英冒头的季节,她的午餐便会多出一道凉拌蒲公英。初嚼微苦,入喉有回甘,似乎苦味来得最快,但存留齿间的总是那一缕独有的清香。大蓟,又叫大刺儿菜,外形和蒲公英很像,挖蒲公英的时候常常把它俩混在一起。

苦苦菜苦中带涩,涩中有微甜。水焯过后,凉拌、做汤、做馅、热炒都行。婆婆说苦苦菜败火,于身体有益,她喜欢蘸酱生吃。每每看着老公嘴里嘎吱嘎吱咀嚼着那盘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青青白白的小叶,心里就会一阵犯嘀咕,生怕自己没有那副肠胃,就怎么也吃不出其中的美味来。

我所居住的社区不远就是虎山,山上多植槐树。四月末,嫩黄的叶片间垂下串串米粒大小的花蕾,为槐米。当槐米露出点点米白就可以采摘了。槐米可药食两用,用来泡水有止血降压的功效。进入五月,槐花初绽,满山香气清幽,此时的花苞口感最佳。每年这个时节,上山采花的人便四下冒了出来。时间久了,彼此也就相熟起来,互相传授着槐花的吃法也就成了嘴边的话题。

春野山菜品种繁多,枸杞尖、豌豆尖、山枣芽、榆钱儿、香椿......总是让人应接不暇。春吃芽、夏吃瓜、秋吃果、冬食根,“不时不食”,是老祖宗的饮食精髓。

对山民而言,那些土里冒头早的野菜、枝头早发的嫩芽,都是餐桌上一道道可口的家常菜。手脚勤快的人家每天早出晚归,总能收获满满。择洗干净后,在开水里轻微一焯,晾凉后团成一个个小球冻在冰箱里,可以一直吃到来年春天。

我最爱在飞雪满天的时节,化开冰箱里最后一团五月初摘下的槐米,那股清香依旧,让人仿若又回到了春风里。

随拍 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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