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鱼在深夜起舞

在霍老六那里，龙逸见了到了一条鱼，一条挂在屋脊上的风干的鱼。一进霍老六的屋子，龙逸抬眼就瞅见了那条鱼。足有三尺长，是条大鲤鱼。红色的大鲤鱼。龙逸第一次见这大条的红鲤鱼。

霍老六看出龙逸对这条鱼的注意，说，这鱼是那年闹水灾给钓起来的那条，大家视为不详之物。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以夺人算......

给龙逸烧茶，又说，事物总朝相反之方向走，道求之永生，非一小我之永生，是事物生生不灭之永生。我们析于鬼河，欲念过而福薄，都为自造。龙队来找我，肯定不会是问道而来。

龙逸望着霍老六给他斟茶，氤氲之气使他心神骤然舒坦，说，也算问道而来。霍先生乃耳聪目明之人，说实在话，自从警以来，从未碰见过如此棘手的案子。想听先生意见！

霍老六作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人品茶。霍老六道，龙队过誉，人心乱了，鬼河自然不平静。这多年的开发，由相依而伴，变成了讨伐，自然祸事频出。

知龙逸对“开发”二字不解，继续解释道，沙船到处掏挖，渔民电击施炸，鬼河不堪其重。

龙逸不是没想过，一切因利而起，挖沙船积怨所致，或电击炸鱼之类的矛盾擦枪走火。他也朝找个方向调查过，毫无收获。并且，有一点龙逸实在想不通：γ-羟基丁酸为何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小渔村，出现在这样一个案子里。他问过老常，别说在太平镇，在整个风城都没见过这种迷幻药。总不能说是用来迷惑鱼的吧？

龙逸问道，先生有无听说，有人用药迷幻鱼的？

霍老六回答：这倒没听说过。不过，他们什么招都想得出来。

如此回答，令龙逸更困惑。龙逸想，若背后不是一名老谋深算的犯罪高手，那就是一个极蹊跷的低概率事件。有时候，生活时常跟人开玩笑，你以为极复杂的一个事件，背后的真相却匪夷所思的简单和偶然。

正说着话，突然有人敲门。霍老六起身去开门，走进来的是巧，这出乎龙逸的意料。霍老六并未有半点不自然，向巧介绍说，这是在这边办案的龙队。巧冲龙队笑了一下，说，我知道。霍老六对龙逸说，龙队，要不您先等一会，我给老板娘配个药，一会就好。

龙队说不了，起身告辞。

从霍老六家出来，龙逸回忆着刚才巧的表现，想捕捉巧脸上的微表情。他甚至在想巧和霍老六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γ-羟基丁酸就是霍老六的杰作。他想着，忍不住笑了。在乡村，像这种所谓的修道之人，给人配个方治个病什么的，再平常不过。

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