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新有幸入酒店 阿六掏粪逐梦想
刘老三在歇工的日子常常白天出去,出去时总带着一个叫小辉的工友,一整天都见不到面。可到了晚上,他们总有大包小包的东西带回工棚。他们回到工棚,就是工棚最热闹的时候。刘老三带回来的东西,从不避讳,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一样一样地翻看。包里的东西每天翻新,就象魔术师的口袋,永远会变幻出不同的物品来。服装、皮带、皮鞋、收音机等应有尽有。这是农民工日夜想象的起居生活用品。
一些工友开始在刘老三那里购买非常便宜的用品,阿新也为翠购买了一套艳丽服装,让翠乐得笑不拢嘴,成天穿着阿新买的服装在工友面前旋来旋去,显示她高兴的心情。阿新每天为大家烧饭,还不断变花样,工友们非常喜欢,都赞叹阿新的厨艺好,认为大酒店主厨也不过如此。这些说法让阿新和翠开心得不得了,他们在一起也常常幻想在大酒店里日子,有好几次,他们到北京大酒店外面观望,很想进入里面工作。因为他们听说北京有很多大酒店是开县人的,想撞撞运气,碰上个熟人也把自己拉进去,就太好了。
那段时间,阿六感到十分无聊,他不知道停工的日子会有多久,他不知道自已未来是什么。他和他的工友一样,幻想着过上富有的生活。可这一停工,就意味着浪费时间,浪费着他的精神,至少会让他的富有生活来得迟些。他很不甘心。
百无聊耐之下,他和工友们常常到附近村镇市场上逛逛。在那里,他们能够看到服彩艳丽的美女,意淫下爱情生活;还能够看到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想象一下得到它们的快乐。在工友们的打闹下,他们时常会去和美女们搭讪,看看轻启朱唇的模样,听听那娇媚的音律。
有一天,阿六他们路过一排美发店,发现每个店里都有很多美女,个个搔首弄姿,巧目顾盼。他发现一些美女在向他们招手,一个工友走了进去,另一些工友紧随其后。阿六以为他们认识,也跟着走了进去。
工友们进去后,和其中一人聊了几句话,二话没有说,一个抱着一个美女进入了里间,把阿六都看傻了。一个美女迎了上来,主动抱着阿六,阿六想挣脱,还没有挣,脸都先红了。这是阿六初次接触小姐,这次经历,让阿六兴奋了好几天,虽然让他花去了三十元人民币,是他工资五分之一。
回到工棚后,大家在一起回味和小姐的云雨经历,逗得大家又大笑了两回,这种分享让他们非常快乐。
后来,阿六又想去那条街,终担心囊中羞涩,不敢再去,只望早点开工,多挣点钱。
然而这工一歇就是好几月,邱老二那始终没有开工的动静。
这没有工作的日子里,阿六到处闲逛。有一天,他路过镇上一个大粪坑,发现一个掏粪工正在掏粪。他便找一个位置坐下来观看。原来地下通道堵塞,掏粪工在那里捅了好久都没有打通。阿六来时,掏粪工已累得不行了,但还是坚持捅。阿六看他掏得着急,无意中对掏粪工说了一句话:“你好象没有找到堵塞的地方,你给点钱,我帮你干,你看行不?”那掏粪工白了他一眼:“你能行?”阿六说:“当然!”掏粪工从粪坑走了出来,看着他说:“给你8元,你能保证掏通。”阿六欣喜若狂:”好哇,你得用绳把我套着,随时拉我上来。“
就这样阿六跳下了粪坑,腰间拴了一根粗绳,一头被掏粪工牵着。阿六连头扎进了粪池。隔一会儿冒出来,如此十余次,粪坑通道通了。阿六这种不怕脏的精神连掏粪工都自愧不如,呆呆地看着阿六好大一会儿。终于掏粪工回过神来,对阿六说:“小子,你每天跟着我好吗?遇到这样的事,你去掏,我还是给8元一次。”阿六当即答应,掏粪工告诉了他的地址,约好每天会合,阿六便到附近河里清洗去了。
阿六在清清的河水里,扎进水里不断清洗,粪水随水而流,阿六的泪水也随着流了出来,想想在家乡怎么贫穷,也不至于到粪坑去啊。然而离乡背井,举目无亲,不能没有工作啊。从来到北京的梦想,都随风而去,现在只有工作,才能养活自己,不论多苦,都得撑下去。阿六在河水里呆了很长时间,想洗去那股粪的臭味。
次日,阿六便按约定的地方找到掏粪工,早早地和他一起按当地环卫所安排淘粪去了。就这样,阿六白天跟掏粪工,晚上回到工棚去歇息。
转眼到了秋天,落叶开始纷纷飘落。邱老二的工地仍然没有开工的迹 象,也不知遇到了什么鬼。阿新和翠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北京一个开县人开的酒店上班去了,阿新没有当上厨师,在厨房里配菜,翠做服务员。空闲时间,阿新还回到工棚来玩。阿新说酒店一天营业额都上千元,惊得阿六他们瞠目结舌,直呼不可想象。
阿六看着秋天的落叶,感到前途渺茫,现实与理想差距真大。触景生情,阿六非常伤心。在这个充满希望的城市里,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实现自已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