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献给那些神圣、青涩而又禁忌的爱情。
若是在14岁时喜欢上了一个人,那可能是你这一辈子都逃不掉躲不开的生死劫了。甜蜜的、美好的、忧伤的、悲痛的,关于最初的爱情的或许有一个词可以形容的了——心痛!
试着想着,你现在回到了初中,你的同桌递来一张小字条,你身后的男同学故意使坏扯你辫子,你和你的闺蜜们笑声回荡在教室里!你突然发现梦里的那个人正朝你走来,不知为何突然心跳的很快,脸上染上了莫名的红晕,后来才惊起!哦!原来我喜欢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景芊芊家里有三个姊妹,她是中间的二女儿,上头有一位受长辈关怀、性子也娴静的姐姐,下头有一个被父母、爷爷奶奶宠溺至极的弟弟!弟弟没出生前,她在家里也同长姐一样,父母关怀,爷爷疼爱。日子不算过的有多滋润,但是倒也过得去。
直到弟弟出生,她感觉她的地位日渐下降,彼时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姑娘,对新鲜的事物除了好奇以外还有害怕与胆怯。若不小心便会偷食恶果,导致悲剧的发生!本就敏感的姑娘,若是突然察觉得失太重,便会心生报复。而景芊芊便是如此一个既敏感而又跋扈的姑娘。
当‘不良少女’这个标签贴在景芊芊身上时,当她经过村里某一户人家门前时,在她的背后总能听到别人对她的议论,她却只当笑话一般,过耳不闻,因为他们讲的就是实情。不少人添油加醋,村里本来就不大,三两天便会人尽皆知。由最初不好好读书到欺负同学再到未成年谈恋爱再到对家里人拳打脚踢。这些景芊芊听到不少,但全都装作没听见。
她不是没有反抗,她也曾将谩骂侮辱她的一家姐弟打的鼻青脸。可面对对方家长气势汹汹找上门,而她的父亲选择却是推她出去,打了一顿!也不问她为什么打那两姐弟,也不问她是不是身上也有伤,而是直接粗暴的打了她一顿。
后来流言蜚语越来越多,说她家里人不要她,说她是捡来的,骂她是婊子,说她在学校装腔作势,还和学校里面的男生谈恋爱...于是她便索性堕落成恶魔。
也是从被父亲推出挨打那一刻起,原本快要起雾的眸子变得凶狠起来,她或许在心里认定只有强者才配讲话,或者永远没有资格谈论,没人会听,没人在乎!从那以后,她变成了一头小狮子,只要她发现对她怀有恶意的,张口就咬,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我也绝不让你欺负我半分!
14岁以前,景芊芊算的上一个老师眼中虽然成绩算不上很好,但是平时关注一下,成绩还是可以的乖学生。上初二之后,就变成了老师眼中的除了长相不错其他一团屎的差生!这让新班主任很是头疼!由于前班主任去年怀上宝宝,便退居了二线,由新的班主任接替。
新班主任是个30岁出头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但是喜欢打篮球,主教外语。因为是男班主任的原因,也导致他对班上为数不多的女生格外放纵。平时只要不在他眼皮底下挑事,只要不犯很大的错事,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变相的导致景芊芊在班主任的背后搞了不少事情!
起先有组织帮会,号称“四人帮”,其实帮里就四个人!后面陆续扩张,只是后面全部又都‘招安’啦!不过关于“四人帮”的成立,既是后话也是昙花一现!
谈起初一时,景芊芊成绩不差,全班55人,她成绩排名第八,没有掉出过10名以外。只是初一下学期后,成绩日渐下滑,只剩几个拿的出手的科目一个是语文,她向来语文成绩不错,作文更是强项,一个是历史,她爱历史古迹,文化悠久的事物,她对这种东西尤其是跨过了时间长河的东西很是对她胃口!理科不用讲,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项目,除了生物,当然生物成绩也没有多好,永远在及格边缘徘徊。
生物老师大腹便便的样子,讲话偶尔一个激动还口吐白沫子,让景芊芊嗤之以鼻,可是她还是很想学好生物的,唯一一个客观的原因,就是隔壁班教生物的老师长得帅。
初一代替生物老师上过课,对她有过几分关怀。于是,你知道的,女孩子喜欢被人关注的感觉,于是暗自发狠,但是看着初一的生物老师老态龙钟慈祥的面容,又想起隔壁生物老师的充满阳光笑意,不禁让她暗自诋毁:若是换个老师来教,我生物也不可能只打60分!
景芊芊班上人缘不错,异性人缘也是出奇的好。坐到她旁边的同桌老是偷瞄别处递过来的小纸条,在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那一瞬间立马将写好回答的纸条传回去。下课总有人故意来惹她生气,她追着男同学满教室的跑。
不开心了也有人哄她逗她笑,要发泄情绪了便抓着一个老是捉弄她的男孩子打,男孩子见她打完消气了便故作姿态要打她,结果书本落在了她背后的白墙上,反之,就是她操起书本重重落在男孩身上,打是真打,男孩笑也是发自内心的笑!
白皙的脸上染上红晕,口吐芬芳的与同学肆意玩闹着,这美好的年华本就应该肆意潇洒,自由散漫!
新学期到来,这年景芊芊上了初二。
班主任换了新的,教室也从原来的一楼挪到了二楼,有同学小声讨论会换新老师。其中就有生物老师和历史老师!景芊芊心里想着,会不会换成隔壁班帅气又年轻的生物老师呢!直到班里搞完卫生,新的课程表颁发下来,景芊芊走到讲桌边,目光快速精准的找到生物那一栏,底下老师的名字姓朱名清秋。
哦——!不是隔壁的帅老师,她眉头一皱,这个朱清秋她倒是听过!但印象模糊,对他长什么样基本上记不全的,只知道他是1班班主任,唯一有过的一次就是听别的同学提起过。
那个放学的午后,她同在1班读书的一个同学一起回家,两人在小学时就是一个班,只不过到了初中,分了班,那同学刚好分到了1班。
许丹丹偶尔会抱怨朱清秋,可能是朱清秋太过于古板严肃的原因,许丹丹无意吐槽时吐露出朱清秋曾经跟他们讲过这样的话:“你们没事有事不要往别的班跑,和本班同学玩就够了,不要和其他班的同学玩,尤其是7班8班 待会好的没有学学的尽是些毛病。”
景芊芊听完自然是一肚子火气,虽然她是5班的,但是这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为人师表讲出来的话!而且都是学生,凭什么就觉得别人差,你家好!就算成绩是没有你班好,你作为一个老师就如此教学生对人态度,也是错误的好嘛!景芊芊自然在心里对他暗自菲薄了一番。
自然景芊芊知道是他了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可不想被一个心中有阶级等级分明的生物老师教。但是很快,该来的还是要来。就在景芊芊在心里暗骂1班班主任,惋惜隔壁班的帅老师时,与此同时全班大部人都在期待这位老师的到来!因为他的教学也是出了名的好,尤其是生物这一科,据说,只要是他教过的学生,其他科目可能都不好,但是生物一定好!就连她的闺蜜陈晨子都期待他的课。
陈晨子是生物课代表,初一生物靠自学,可以轻松不掉出前三,基本没有听过前生物老师自以为生动实则无趣至极的课!陈晨子是个自由党,对于喜欢的东西执着且有美好的幻想!她拽着景芊芊的手,告诉她朱清秋的课是如何的有意思。她初一就开始了读寄宿,相比陈晨子景芊芊是这个学期开始读的寄宿。
初一读寄宿在这个不大的县城里还是不多的,大部分都是走读生,学校为了方便管制,就把几个班的寄宿生安排在一起上晚自习!也是在这个时候,陈晨子开始听他的课,所以对他一直念念不忘!她也不管景芊芊喜不喜欢听,就是一直念叨!她是她在学校里为数不多可以忍让的对象!虽然这婆娘爱念叨,但是她对她好也是真好!不是虚情假意,是发自内心把景芊芊当妹妹来看的人!比如说,只要是回家带东西来了,一定是准备双份的,多的一份一定是给景芊芊准备的,或者,她会默默记住景芊芊的喜好,记住她对什么东西特别喜欢但是还没有的,她会在一个特定节日里送给她!又再者,陈晨子会把景芊芊的喜欢过的节日啊、生日啊、生理期啊这些她比景芊芊还要记得清楚!每每景芊芊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或是祝福都是来自于她!
景芊芊望着这个呢喃自语的女人想到:要是她不管学什么都能像喜欢生物这般,她的成绩估计可以是尖尖上的人!景芊芊将手从她怀里挣脱开来,认真发表着她对这个朱清秋老师的看法:“橙子,或许他教学质量一定是非常好的,但是我觉得他人品可能没有教学上的质量那么好!”果不其然,陈晨子一听,就有些发闷:“景子,你都没有接触过他,先别那么快下决定,等你上了他的课,你一定会对他膜拜的!”景芊芊看到了陈晨子眼里的光,喉咙上下浮动,算了,如果还讲下去,待会可能会惹她不高兴,没有这个必要!不过对他膜拜,这个我还真搞不来。只是可惜了隔壁班的帅老师啊,要是他来教,我一定顶礼膜拜!
可是为什么要朱清秋啊,如果他不教我们,那就是隔壁班的帅老师了,一想到这景芊芊对他又多了几分不喜!
大课间操时间,每班都有两个领队的!景芊芊班级领队跳操的自然是他们班班长和学习委员!人群中放眼望去,那个舞的最夸张,最卖力的便是5班班长江长城。他皮肤较黑,最有特色的当属那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珠子,喜欢盯着人看,嘴里还老是发出‘哼’的声音,老是斜眼看人,自诩高人一等!年岁不大,却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一身官腔!人送外号“狗腿子”。
因为全班都知道,他最喜欢就是拍班主任的马屁,以及在各科老师面前俯首为臣,还特别爱打小报告,所以他没有被少欺负!班上有一半的同学都视他眼中钉肉中刺!景芊芊个子不算太高,但是她没有什么纪律性,老是和后排同学换位置,这样老班就不会放肆盯着她跳操,以至于人家跳操,她做操,怎么不标准就怎么来!跳完广播体操,学校还要求跳广场舞,这对于景芊芊来说简直是噩梦。她特别讨厌大课间操,特别不喜欢跳操,因为她看江长城认真且浮夸的动作像看宝一样的,她不想和他们一样归到白痴那一栏!她与周边的同学肆意嘲笑着江长城,望着主席台上的校领导们对他们后排同学不认真跳舞而发出的再三警告,发出了不屑一顾冷哼声!
“这些整天吃饱没事干的家伙就喜欢整些名堂出来!”她周边一个男孩子突然发起了牢骚,她转过身去,正要附和,没成想刚转头就看见那男同学的后脑勺被拍打了一下,接着就是一声呵斥:“做操不好好做,嘴皮子倒是比女孩子还叽叽喳喳。”那男同学被这么一警告倒也开始乖乖的闭嘴了,只是眼里还存有一抹厉色!
景芊芊转回身,庆幸自己还好没有出声,教导主任在后面盯着,被抓到了指不定会受罚。
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课间操过后,便是生物课!有人欢喜,有人愁!景芊芊双手托腮,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她隔壁座的陈晨子,只见陈晨子将课桌面上收拾得及其干净,将那本生物书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座面上,顺便抛给景芊芊一个甜甜的微笑!
随着上课铃声落下尾声,那人夹着书本款款走来,将书轻轻放在讲桌上,望着底下的学生,一脸深不可测的样子!随着问好结束,他随机在讲桌上抽出一只粉笔,从容在黑板上写下他的名字,便转过身来,没有前生物老师慈祥的面容,没有隔壁班帅老师阳光般的笑意。而是绷着一张脸对着她们讲道:“我姓朱,以后负责教你们的生物!”
很短的自我介绍,短的好像是底下的学生不配让他多说几个字,估计他觉得讲多了也是废话吧。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他一堂课下来却是比前生物老师讲得强多了,很有感染力。基本上景芊芊所有的思路都是跟着他走的,而且,她的目光基本上就是直直锁定在朱清秋身上,不曾移开。唯一一个景芊芊觉得不足的地方就是他上了一堂课,全程绷着脸。
相比其他六科老师,这位大神估计是最严肃的一位了,其他的老师多多少少都不会不苟言笑,起码第一节课会和颜悦色一点。
这最初的印象让景芊芊一度以为他是个面瘫,后面和1班的同学交流,才确定他真的就是面瘫。他在他本班同学面前基本上也是面无表情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让后知后觉的景芊芊牵肠挂肚好些年。
在不知不觉中,下课铃声突然想起,铃声拉回了她的思绪。这么快吗?景芊芊挑了一下眉,这可是她读了这么久的书第一次觉得上课时间这么短的一次啊!而且,心里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就感觉很奇妙,目光只要落到他这里,便不想再移开。
课间十分钟,景芊芊趴在桌上休息,陈晨子朝她扔来一个小纸团子惊扰了她,景芊芊长呼一口气,恶狠狠瞪了一眼打扰她休息的人。陈晨子眼底含笑:“怎么样!教的不错吧!”
景芊芊的声音懒洋洋的:“还好一般般!”
“我就晓得你会这么讲,我上课可是瞄了你几眼噢!你听的可认真了!某人可真是嘴巴子硬!”景芊芊起身就要追着挖苦她的陈晨子,准备好好惩戒她一番。
不成想刚起身就被后方的男同学抓住帽子,那男同学望着景芊芊痞笑道:“小傻子,你又追不上她,追上了也打不过人家,小傻子好自不量力噢!”景芊芊突然炸毛,正愁没有地方发泄,眼前就送上来一个让她出气的!不禁思索,一个像馒头的小肉拳对着那手臂快狠准砸下去。可是还是被男孩子另一只手稳稳擒住,动弹不得。
男孩子看着一脸不乐意的景芊芊又故意刺激道:“你是真傻吗,你又打不过我,傻逼你这小撒比!”讲完顺便还做了一个鬼脸,让景芊芊怒气值瞬间飙高!
男孩子开始满教室的跑,女生紧紧跟在后面追,男孩子体力很好,围着教室跑了两圈后,开始往教室门外跑。几步就下了楼梯,还不忘嘲笑景芊芊是个小短腿,景芊芊简直快要疯掉了,脑子里就是要抓住这个男的,然后一定要打一顿,才出得了这口恶气,于是加快了小马达。
就在楼梯转角处,一抹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让景芊芊有些措手不及,由于是跑着下楼,身子随着惯性一起往下压,停不下来眼看就要撞上了,那人突然伸手,稳住了即将撞上的景芊芊:“小心。”
他音线被压得极低,有一种浓重的厚重感,像极了历史书上那些来自亘古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着。声音穿透力很强,景芊芊有一种恍惚感,似乎在不属于这个时间段里,他们可能在哪里见过,而且彼此熟悉着。就一瞬间,就在他扶住她时,这莫名的熟悉感突然紧紧围绕着她!随即她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是茉莉花的清香。
景芊芊抬头,撞上了那人的眸子,深沉似水。乍惊起,她居然撞上了朱清秋!“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景芊芊立马后退两步,对着朱清秋低头本本分分的道了个歉。
只见朱清秋,轻笑一声:“哈,无妨!”景芊芊倒是身子微微愣了一下,原来他笑起来也可以这么暖人心扉,只是不笑的时候真的一言难尽啊!“以后,下楼慢点,撞到别人是小,自己受伤是大!”朱清秋嘱咐几句便走了。他的声音很轻,语速缓慢,听语调他似乎心情很好。
景芊芊倒是突然鬼使神差朝着那抹背影打量道:刚刚的朱清秋一点也不像课堂上面那尊古板的雕像!而且,为何刚刚恍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真的是莫名其妙!
此时,那男同学见景芊芊还未追过来,便想着是不是自己跑的太快,她又追不上,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于是走过瞧景芊芊。对上眼时,只见景芊芊冷哼一声,转头就走!完了,看来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正想着该如何再让她对自己产生兴趣来时,男孩子突然嘴角又勾勒出了笑容,立即跑上前,用力扯着她的马尾,朝着她讲道:“小短腿你不行啊!”话音还没有落音,他就感觉脚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脚,倒吸了口冷气:“小泼妇,你干嘛踩我脚!”“你扯我头发了,你松开不,还有你给我让开,要上课了!”景芊芊语气没有怒气,只是表情有些恶狠狠。“哎呦,你还奶凶奶凶的,小奶狗生气啦!”说完调皮恶搞的稍微用力扯了一下她的头皮。
景芊芊眉头一簇,头皮被一股外力拉扯,很疼!“嘶!”她正要发火,但随即男孩发出一声惨叫,先感觉头皮一松,疼痛感消失,一股熟悉感随即包围着她,身后低沉的身音再次响起:“欺负女同学算什么男子汉,你也知道疼?!”朱清秋刚好从办公室拿完下节课要用的资料,一出来就看到一个男同学在欺负一个女同学,许是老师的职位天生就让他有一种责任和维护正义的使命感。于是想也没有想,直接上手捏住了那个男同学的手腕,迫使他放开那个女生!
景芊芊瞳孔放大,心里立马冒出一个名字,朱清秋!这节课仍是朱清秋的课,这回,景芊芊却无心课程,而是思绪有些混乱。望着讲台上那位面无表情,有些清冷的老师,真的是有些越看越熟悉,感觉似乎他们认识了很久,但是又实在想不起来,她对他最初的印象不过就是听他和他班上的学生讲的那些话。
她眉头紧蹙,努力回想着,结果越想大脑越是一片空白。下课后,她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玩闹,而是趴在桌上回想了一下朱清秋刚刚的课程,她的脑子突然蹦出两行字: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