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bra爸爸最近一段在家封控的日子都显得沉默寡言,这天尤其静默。
两个星期以前收到新公司发来的offer后,把所有辞职手续都已办好,昨天新公司又突然要做背调。这让爸爸心里很不爽,正常公司流程应该先做背调,然后再发出offer。老领导再三挽留,也是答应如果收到了offer才放人的,这让老领导的心里怎么想。
爸爸的内心有点摇摆。
离家六七十公里。撇下老婆带个孩子在举目无亲的城市这端,自己一个人工作在另外一端。也不知道图什么?待遇方面,表面看着比以前高,但是抛开开销,甚至不及从前。
口口声声说看中的是高新技术大企业,将来有更好的发展,但是又时不时抱怨几句,几年以后找工作没有优势,再工作几年将来一定是要创业的。
这些年,爸爸在工作变动上做什么决定,妈妈从来没有阻止过。就是现在她也不会去阻止他,在她看来,不过是更清楚一个人的内心。这个世上有人珍视情感,有人追求金钱,有人在乎权利。每个人都是孤单的个体,都要学会不依附别人而活下去。
她如果要求他不要去,他会不去吗?她试探的问过,他回答她附近没有好的企业。她没有再问下去。她那么卑微。她清楚这么些年她没有出去工作,经济上这个家全靠他支撑着。她也清楚,如果他是真的考虑她的感受,也无须等她再开口。
从第1次面试,第2次面试,直到收到offer。她看得出来他那么开心,难以抑制嘴角上扬的微笑对她说:以后工资卡交给你,我要钱再问你要。
前几天还听他在她面前抱怨家里没钱了,给她转了两百零花钱。
她问他统共还有多少?他说,他的卡上有七万。
她再问:“统共就七万吗?”
他回答道:“我卡上七万,还有五万存在我爸卡上。还有你银行卡上有三千。我是手机里已经没有零钱了。”
她苦笑,她果然不会演戏。
“你笑什么?阴阳怪气。你要我说我全报给你了。”他理直气壮道。
“你又不管账!说了你又一副怪脸。”他继续补充道。
每月的进出她不清楚,他也不会跟她说。她多问他一句,他说她不信任他。然后,是一点就着的吵架。
她厌倦了。
钱在她名下和不在她名下有什么关系。她的名字不过是他需要的一个账号。
没有工作的日子,她不化妆,也不打扮。从网上淘便宜的衣物应付日常。没有需要花钱的聚会,人情往来基本也省了。
她想,他如果执意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每周只回来一两天,那么,她一定要出去工作,哪怕一个人带个孩子。她没有资本矫情。
她常常在难以入睡的晚上分析着假如一个中年家庭妇女在婚姻变故后的种种,她那么缺乏安全感。她要等到一切发生后再顾影自怜吗?不,这不是她要的。
她也开始搜索着附近她能做的岗位。在家操持的这十来年,使她与社会脱节,专业功课忘得差不多,所能选的工作越来越少。开始涉足的这几步总是艰难的,她想象着发工资后的打算,那种感觉幸福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