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读 | 10 |《论语·微子•楚狂接舆》

《论语•微子•楚狂接舆》

原文: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

译文:

楚国人接舆,看上去有点疯疯癫癫,人称其为“楚疯子”。有次他特地从孔子的车旁走过,嘴里唱着自己编的歌:

凤凰呀凤凰,请看看这世界成了个什么名堂。

过去的已经没法挽救,未来的还来得及商量。

刹车吧,赶快刹车吧!做官的绝没有好下场。

孔子听了,连忙下车,想和他谈谈;接舆却急急忙忙走开了,孔子没有能够和他谈。

后记:

接舆,一说是楚国人,是佯狂避世的隐士。也有人说是“迎着车子(的人)”。

《论语》中的隐士多以事命名,如看门的称“晨门”,执杖的称“丈人”,背草包的称为“荷蒉”,接孔子舆的称“接舆”。

春秋末年,社会处于大转变的前夜,礼坏乐崩、亡国弑君的现实,更激发了孔子的道德心和责任感。于是他率弟子周游诸侯、四处干君,但结果是游说不成,反而备受冷遇。

在这种动荡的现实面前,也有一些不同于孔子,不与当政者合作的人,本文的“接舆”,和前文的在卫国遇到的“荷蒉者”,都是这类人物。本文真实地展现了两种不同的思想和两种不同的处世态度。

孔子及弟子周游列国,始于公元前497年(鲁定公十三年),五十五岁的孔子离开鲁国,历时14年,先后到过卫、曹、宋、郑、陈、蔡、楚、齐、周等诸侯国,于公元前484年(鲁哀公十一年),六十八岁时返回鲁国。

根据《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公元前489年(鲁哀公六年),吴伐陈,楚救陈,驻军城父(今安徽亳州市谯城区城父镇)。当时楚昭王因为救陈正在城父,而不在郢。楚国大夫叶公沈诸梁等驻守在负函(今河南信阳),孔子及其弟子经今平桥区五里店镇来到负函,拜见楚国当时的贤名政治家叶公沈诸梁的采邑叶,呆在负函时,孔子与叶公交情很深。楚昭王欲重用孔子,因为楚令尹子西的阻拦,没有被重用成。孔子在负函时间很短就离开了。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接舆这句话应该是对《论语•八佾》的“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的回应,说明他还是很懂孔子的。

接舆实际上是对孔子说:你应该像是凤凰,有道盛世才现身,可你却栖栖遑遑到处抛头露面,哪里还有什么高贵形象?你以前的所做所为已经过去不说了,但以后怎么做还来得及改正,你可要好好想清楚。要知道,楚国从政者都已腐败了,你到楚国来干什么呢?

“孔子下,欲与之言”,孔子也应该是听说过接舆这个人的,他非但不以楚狂之歌为忤,反而心有戚戚焉,从中也可以看出孔子对持不同意见者的宽广的胸怀和谦虚的态度。

孔子在楚国,除了遇到接舆狂歌,还有两个典故:

一,路遇两小儿辩日,被小儿笑讽:“谁说你知识丰富呢?”出自《列子·汤问》)

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

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

一儿曰:“我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孔子不能决也。

两小儿笑曰:“孰为汝多知乎?”

二,子路问津,被讽。这件事,《论语·微子》的记载是:

  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

  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

  子路曰:“为孔丘。”

  曰:“是鲁孔丘与?”

  曰:“是也。”

  曰:“是知津矣。”

  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

  曰:“是鲁孔丘之徒与?”

  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辍。

  子路行以告。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公元前489年(鲁哀公六年),孔子一行在赴楚国负函途中,眼看目的地就要到了,可是前面有一条河流挡住了去路。那条河不是太宽,远远望去,河道蜿蜒曲折,水如银带,近看河水清澈见底,与另一条河流在此汇合。这天傍晚,孔子师徒走到这里,就是找不到渡口。没有渡口怎么过河呢?

正当孔子和他的弟子为过河犯愁之际,他们看到不远处田野里有两位老人正在低头锄地。这两位老人正是当时隐居在这里的高士长沮和桀溺。于是,孔子派大弟子子路前去向两位隐士请教渡口的位置。

两位隐士看到子路走过来,又看到不远处坐在车上的孔子。还没等子路说明来意,长沮手也不停地问子路:

"那位坐在车上的人是谁?"

"他是我的老师孔丘。"

长沮抬起头,用嘲笑的口吻问:

"是鲁国的孔丘吗?"

"是的。"

"哦,他不是生而知之吗?他应该知道渡口在哪里呀,还来问我们这些种地的人干吗?"

子路讨个没趣,又转身去问另一位隐士桀溺。桀溺停下锄头,

问:"你是谁?"

"我是仲由。"

"你是鲁国孔丘的弟子吧?"

"是的。"

"告诉你,当今天下大乱,犹如滔滔洪水,谁能改变这样的世道呢?你与其跟着那个总是躲避坏人的人到处游历,还不如跟着我们这些避开乱世的人,做个隐士吧。"

桀溺说完话,又忙着锄地,再也不理会子路了。

子路没有打听到渡口,只好把长沮和桀溺两位隐士的话转述给老师。孔子听后,心里相当难受,酸楚和悲凉还夹杂着一股落寞。过了好一会儿,孔子若有所失地告诉他的弟子:"人是不能同飞鸟走兽为伍的。鸟是飞的,在天空中可以自由飞翔;兽是山林中的,可以无忧无虑地行走。人各有志,只有各走各的路好了。可是,我们不同世上的人打交道,还同谁打交道呢?如果天下太平,符合正道,我也没有必要这么辛苦周游列国力图改变这个乱世了!"

后来,在一位农夫的指点下,孔子和他的弟子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终于找到了渡口,过了河,并顺利到达负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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