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一）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晋野特意向李律师请了假。在这个星期里面，他顺利通过师大法学院的毕业论文答辩，然后在简谱协助下前往浅大做了一番调查，重点调查南妮的那次调研。
这一切都是在南妮的监控之下，他并有做任何的防范措施。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后，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南妮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南妮没有丝毫意外，看来她早就存有晋野的电话，也早就知道晋野会主动联系她。
“喂。”电话接通后，晋野也不招呼，以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语气开始了他和南妮的对话。
“晋野，你终于给我打过来了。”南妮的回复也极为平静。
“你知道我会给你打电话？”晋野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其实内心一点也不感觉奇怪，
“我当然知道。”
“既然如此，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给你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摊牌呗，难道你是要跟我约会？”
“你一直有在监听吗？”晋野怀疑南妮是不是有比自己预想中还要先进的设备。
“你说是实时监听，这怎么可能，那我不得累死？”南妮笑了笑。
“那你怎么知道这一切？”
“哈哈，原本也不好监听，不过因为最近某人和自己的同伙习惯在午夜时分商量大事，我临睡觉前，正好观摩一下。”
原来自己和简谱的规律被她捉到了，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你应该是一早就知道狼牙装了跟踪器和窃听器的，为什么还放在身边。”
晋野没有回答南妮的话，而是反问道：“那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也不见你阻止？”
“我干嘛要阻止你，我还恨不得给你提示呢！”
“那我也不必介意你的监听，不然，你怎么提示我呢？你能告诉我，你和聂二娘到底目的何在吗？”
“你不是一向机智吗，自己猜猜呗。”
“你们是要利用我对吧？”
“这个词不够恰当，什么叫利用？我们的目标总体是一致的，应该叫合作更为恰当！”
“既然是合作，那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合作，要使这些伎俩？”
“如果真的正大光明，我想我们就合作不成了。”
南妮这话颇有深意，但晋野似乎并不在意：“可是，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还能合作吗？”
“只要你愿意，我们自然可以合作。”
“合作吧，让我们尽快结束这一切。”
“你这个态度聂二娘一定会非常满意，你知道之前为什么聂二娘不肯给你提示吗？”
“是要考验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和能力，去跟她合作吧？”
“对，如果你没有能力打通这个电话，那么，你会永远被蒙在鼓里。”
“见面吧，就在浅大。”
“可以。”
“时间我定，提前给你短信。”
“可以。”
等这通电话打完，晋野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这一切终于要迎来个结局了。
所谓的合作，晋野没有兴趣，他只想知道聂二娘到底想如何合作，借以知道聂二娘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弄清楚这些，他才能想办法确保自己和颜瑾的安全。
晋野发现自己对内情知道得越多，就越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之前已经猜到，能让聂二娘费尽心思的对手不会是寻常人物，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他和颜瑾更是不知不觉间卷入了权力斗争。
这一切都得从自己去浅大的调查开始。
那天晋野先向保安大哥们打听有关那个离职保安的事情，引起了保安大哥们的惊奇。
因为前不久也有个女生过来打听他的事情，一个已经离职的小保安，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过问？
晋野觉得之前那个过来打听的女生应该是颜瑾，看来她倒是一直沿着原来的思路在查，而她却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她的进展，是因为自己一直声称对事情真相不感兴趣，还是因为她调查的收获与晋野推理出来的差不多，所以没有必须特意去说？
但是，晋野相信自己这次一定不会空手而回，因为他比颜瑾掌握了更多的情报，自然能够问出更有价值的问题。
保安大哥们都比较热情，估计是把这当做是枯燥的日常工作中的一点调剂。只是晋野打听的东西，保安大哥们不是不清楚，就是和他之前的推理一样：那个离职的保安看起来二十五来岁左右，名字叫李强，瘦小的身材，打不通的电话，估计是虚假的身份信息，过于低调的生活，不合群，也不被人所了解。
“据你们所知，李强有没有女朋友？”
“他从来不跟别人说自己的事情，我们并不清楚。”
“那他离开这里的原因，你们知不知道？”
“这人挺没意思的，话都不肯多说一句，怎么可能跟我们说这些，某天早上人就不见了，据说离职手续都没办。”一个保安说道。
“如果不是女生宿舍上吊自杀的那事最后被认定为自杀，我们都怀疑是不是他干的，怎么说来着，畏罪潜逃！”另外一个保安打趣道。
“对了，之前是不是有个女生来你们这里调研过？”
“什么叫调研？”
“也就是了解你们的工作情况，报酬，工作环境什么的。”
“哦，你说的是小南同学？是的，她来我们这里走访了好几天呢，她基本上跟我们每个人都聊过，很不错的一个女孩，后来还通过学校，给我们争取了涨工资，休年假呢。”
“那小南同学来调研的时候，李强在吗？”晋野有意加快了自己发问的节奏，他希望能够更快的进入主题。
“在的。你这么说，我还记起来了，开始他不愿意跟小南同学聊，小南同学花了好大工夫他才配合啊。这小子也真是不识趣，难得一个美女来关心我们，该积极点才是。后来，似乎跟小南同学聊得还不错，美女嘛，谁都会喜欢的。”
“她跟你们主要都聊些什么啊？”
“家庭状况，收入状况，在这里生活的成本啊，对这个城市的印象啥的。”
“其实，你们那么多人配合她的调查，少他李强一个无所谓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小南同学这人比较认真吧？”
晋野心想，南妮靠近李强肯定是有预谋的，可是到底目的何在呢？
“对了，你们谁有李强的照片？”
“我们都没有他的照片，也没有跟他合过影。”
虽然保安大哥们说得斩钉截铁，但是，晋野并未就此放弃。他知道，人们有时候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并不见得经过深思熟虑，而这时候的回答，往往也并不准确。如果就此放弃，很有可能会错过许多重要的东西，他想了想，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
“你们有没有拍过集体照什么的？”
“集体照？”
“总会有机会拍集体照的，例如出去开展活动或什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晋野不忘提醒一番，想要唤醒他们也许正在沉睡的记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公司的年度画册里面应该有。”
说完这位保安大哥就走进里面的办公室，回来的时候拿着一本画册，交给了晋野。
谢天谢地，这个画册里有许多以部门为单位的合影穿插其中，浅大的保安队合影也在里面。
“这里面哪个是李强呢？”
“诺，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