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大概是有模仿博尔赫斯吧，想写文献小说，但是我的笔力...（溜了））

（写到第二个文献就没有笔力了，划水了，也没有仔细扣主题了，就这样吧，下回再说修改的事儿..）

我是一个字。从很久以前起，我就一直在所有的书中流浪。有一天，我落到了一本书上，我看到书上这么写着：

...大学古汉语专业教授张授业在其著作中这么写道：“在古哈扎尔人的传说中有一个流动的字，这个字在所有的文字中变化，你可以在所有的角落瞥到它的一鳞半爪，但是你永远没有办法真正认识到它。”据他考证，哈扎尔的公主有一本早已失传的诗集，里面记录了有关这个字的叙事诗。张授业教授根据在舌哈根发掘出的古墓葬，拼凑出了这首诗的一些句子，比如，“诗篇不是字本身，而是字在虹膜上的投影....字认识了字本身，从而字死去...死去的字无法复活，而是作为思想的魂魄在所有的文字间流浪...人会在字与字的左右夹击间迷失自我，于是降格成上帝的字...”这个字至今仍然在四处流浪，曾经有人尝试追踪这个字的轨迹，却发现这个字行走的顺序不是按点到点，也不是按面到面，而是按照所有的可能性在无尽的时间和空间里跳跃，谁也没有办法确定它走到了哪里....这是一个过于浩荡的工程，它不属于人类的眼睛，而是源于人类本身。

张授业教授曾经去往古哈扎尔国所在地，并且居住了长达十年之久。他尤爱逛乡村集市的旧书摊。有一次，他去往了壶液村，正站在书摊前低头翻阅一本名为《字是恶魔的指甲》时，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微弱的话音，那个声音这么说道：“你的寻找是徒劳的，因为那个字已经死去了...有位僧侣在死亡之前终于抓住了这个字，并且把它混合着油墨吞进了肚子里，于是这个字和这位僧侣一同死去，世界上从此再也没有这个字了...”张教授抬头，意欲看到那个声音的来源，但是他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忽然感到十个指甲无比剧痛，蜷缩倒地，死去了...我们从他手中所拿的那本书的结尾处，看到了有关张教授死亡的描写，先抄录如下：我死去了，那是有毒的油墨，我知道那个声音是谁，他是恶魔...我们每个人原本都是那个字的一片，直到那个僧侣将自己化为那个字，于是那个字便成为了字本身...我在字与字的夹击间死去了，我的身体变成了无数字符，还有我的记忆，我的思考，全都化为字符，紧紧的贴在我的虹膜上了...你们只要好好看我的虹膜，就可以知道一切...但是切忌翻开那本书，那是有毒的油墨...

我们没有在张教授的尸体上发现他的虹膜。我们推测，他的虹膜落在了那本书上...

我只看了这一段。从那以后，我就去往更多的书中流浪，我渴望寻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字。又有一天，我在另一本书上看到了完全相反的论断；那本书叫《恶魔的指甲不是字》

...叶逸终其一生都在寻找那个字，甚至为此不惜三次改变自己的宗教。他曾说，自己是一切的信徒，而一切就依附在那个字上。也因此，他花了十年时间在古哈扎尔国的遗迹间流浪，像那个字一样...叶逸在死亡前也没有抓到那个字，但是据说他在下葬前突然坐了起来，并且拼命的大声呼喊着一个音节，而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从来没有人听过这个音节，他们甚至无法发出这个音节...这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已经失传的语言，是恶魔的指甲。叶逸呼喊了整整九天九夜，在第九天的夜里，他忽然停止了呼喊，直挺挺的倒下了，就像他坐起来时一样突然...唯一的不同是，他的指甲突然之间全都脱落了，还有他的虹膜，一并不见了。当地人说，这是他的魂魄被恶魔收走了...

从那以后，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所有的书中流浪。我知道一切都有一个尽头，就像一切都有一个开始一样。在那个开始或者说尽头，我会终于发现自己。但是现在，我还在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