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们——一个大四应届生的思考

                                                             致所有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们。

在应付好生活的苟且与琐屑之后,这个国家的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们,一定会想起在他们鲜活跳动的心中,那个微弱却始终燃烧着的理想。

正文|西铭

随着六月越来越近,随着那个“大限”的将至,我开始思索一些问题。

这些问题可能很早就开始在脑袋中盘旋,但在此刻重回心头可能更加合适,也更加得体。其中一个问题就是,我在正式告别学生身份、步入这个社会后,该以怎样的身份去存在,又该以怎样的角色去自洽。

“存在”是之于这个社会,我必然要同形形色色的社会事物发生接触、建立联系;“自洽”,则是之于个体了,我要在纷繁中尽可能保有自我、或是发现更加完满的自我,但又不能跟外在社会的最基础理念所相悖,否则我便会成为全然漂浮的个人,这样又自然不能长久地“存在”。

因此,所谓的要“存在”和要“自洽”,其实就像一个硬币的正反两面是割裂不开的,就像时间和空间都是存在的基本属性一样,归根到底是一回事。

那究竟要怎么做?

01、

我从今日开始将公众号改名,在我的笔名“西铭”之前冠以“青年”二字(即【青年西铭】),我对自己说,请把这当做一个新的开始。

我以为的是,此时此刻笔耕不辍的这副躯干,它最为珍贵、也最为有希望的一个事实是——它的年轻。它的主人就是一个刚刚触摸到这个世界最本源真理的青年人,他才二十多岁,精力充沛、头脑清晰、还怀着一点儿美好的理想。

这或许就是我现今最重要的用以自我定义的标签。也该是我向他人、向社会隆重推介自我的名片。

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二十多岁的人们意气风发、满腔热血,将自己的青春年华毫不犹豫融入于时代前进的洪流中,也因此造就了多少佳话。

因而传承到了现在,就算社会生态沧海桑田,青年人约莫还是多少保有着一点积极,一点激情,以及愿意去燃烧一点自我的勇气。

尽管这“勇气”一般而言都是未经考验——毕竟在“歌舞升平”的当今时代,要靠近理想,不用激烈到要抛头颅洒热血了——但也实在是难能可贵的了。

这是青年人的风骨,也是青年人的骄傲。

青年人有独属于他们的骄傲

02、

自然,我清楚地意识到,现在的我干不成什么大事。像清华副校长东奔西走地筹建顶尖大学(现坐落于杭州西湖),四川的樊姓富豪倾尽家财在成都远郊建了中国最大的民间博物馆群落,此等千秋伟业我只能是暂时仰望、钦佩,扮演好一个兢兢业业的后辈人。

因此,也知道要尽量提升自己的学识、素养,方有可能为心中那个微小的理想尽一点力。

幸好我从两年前就朝这个方向去做事。譬如去读书,要从中建构起自己的底层逻辑;譬如去旅行,要去了解更广阔的世界,要体察外界,才能对社会的生态有更全面的认知。

但恐怕我更多的时候是一个“庸俗的理想主义者,在所有做的这些尝试中,我更关注的并非外界、并非更加宏大的社会,而仅仅是我的个体而已。

如何体现?体现的就是在旅行归来后,我往往要对人文现象、社会恶习唏嘘感叹一番,写一点东西给人看,讲一些感悟给朋友听,后来就在生活的粗粝之中慢慢磨灭掉这些记忆,空悲一声自己的“不遇”,长叹几句美好时光不可追,也就此作罢。

我们去旅行,或许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体验新鲜和开拓眼界的需要,但却没有想到要在这个过程中,需尽力减少自己对当地环境、当地人文带来的坏的影响,更有能力者就想着能为当地人做些什么、能带来哪些新的思想和好的作用了。

绝非抱着“我已经为这个穷乡僻壤的GDP贡献了些许”、“我旅行是为了完满我自身、为了塑造有趣的灵魂”这类的子虚乌有的想法就足够了的。

譬如那些自诩要去西藏朝圣的人们,蜂拥着要自驾、要骑车去致敬自己的青春,精心修缮过的充满正能量的照片发上朋友圈后,关掉了相机就是垃圾的随地乱扔、不文明现象的迭出,给这片旷美的土地平添一份负担。

在这样的一场场“个体的狂欢”之中,除了他们自身,有谁从中获得了益处吗?

没有。

因而所谓的“张扬个性”,并非全为了自我考虑,而必须将自我置于社会的大背景中,独立思想自由人格,自己信仰某件事情就奋起去做、而不用听颓丧与自暴自弃者流的话,那才是真正的“个性”。

基于这样一种培养个性的原则,等这样的青年人成长起来,积攒了一点必要的经验,那对于整个社会都是大大的好处,而不只局限于他的自身的“救赎”了。

崇尚义工旅行、在地旅行的青年人们,已经不再将旅行局限于网红打卡、游玩散心,而是会更加深入当地,并持有对在地文化、生态环境的责任心,并且在旅途中不断地输出公益。

由此看来,青年人的个性发展是能够同社会的向善向好有机结合起来的。我们有充裕的精力,有无可替代的创造力,便像负熵流的导入一样,将社会的无序平衡成有序,将社会的混乱矫正为稳定,为世间不可名状的燥热送来一股微凉的清风。

青年人的社会活动就像负熵流的导入

03、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觉得,自己得从身上燃烧些什么,才对得起这二十多岁,对得起这副年轻、充满热情的躯体。

这样的朦胧的信念或许是支撑了我所有这些行动的最根本力量。但大部分时候,我仍旧囿于“个体的狂欢”中无法自拔。最大的例证是,我仍旧在为了养活自己而出卖一切。

更甚了是,我似乎是想找出一种方式跳脱出这个社会,以来发展自己的个性,然后以为非得将自身完善到一定程度,才能做出一些称之为“反哺”的事情。

同样,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心中的这一点儿微弱理想,也要等我羽翼丰满以后才有可能推动实现。

但其实,很多事情不必经过万全的、细致地准备,也都可以着手做起来。

即便以现在的稚嫩的我来做,离所谓的“理想”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何况一不小心,还有可能重归不管不顾、没心没肺的“个体的狂欢”之中。

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对于我们这些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来说,费劲心力养活自己并不需要惭愧,要享乐、要去体验这人世间最极致的物质愉悦、要向外人展现自己的“灵魂的有趣”,也无可厚非。

但我们毕竟是在塑造自身。这样的对于塑造自身的努力也是该获得赞许的。

易卜生对他的青年朋友说,你若想有益于社会,最好的法子莫如把自己这块材料铸造成器。

尤其是现今这个社会,我以为最为幸运的是,青年人获得了比过去多得多的机会去接受高等教育——我们在享受着知识增长、素养提高乃至人格升化的幸福感时,自然也该承受起一些识字不多者、老弱病残者所无法承担的社会职责。

这职责,是呐喊,是改良,是开拓。

譬如对问题给出一点见解,对大众引导一些风尚。而不是脑子发热、跟着人群冲上去打谁骂谁,或是沉寂地立在远离人群的一处墙角,冷笑几声、漠然不顾。

诚然,在赋予我们普遍受教育权利的同时,这个社会也抛给我们太大的压力。

我曾经看到一个故事,一个从西部农村出来的年轻人,努力读书十几年考到上海的大学,毕业后继续奋斗,终于在这个魔都用贷款买得一个几十平米的小窝,但只能承载着十几二十年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房贷。

我一想到他十多年的韶华,十多年的美好的精力,都要消耗在这样一栋钢筋水泥构筑的建筑之中,就感到一丝无奈与惆怅。

我并非表达鄙夷,也非表示不解,只是陈述了一个当代青年人生存的现实。诚然,相比大多数青年人,这位从西部农村走出来的年轻人算是比较成功的了。但我想,他心中一定还存有着那一点儿微弱的理想。

我更愿意相信,这样的青年人,在疲于应付生活的狼狈之时,会在心中念叨着——我现在做什么工作不重要,我现在在哪个城市不重要,甚至于我现在的委身与屈苦都不重要,这都只是一条途径,即便是曲曲折折、起伏跌宕的,只要能通向我最终想去的地方,就够了。

所以年轻的躯干们忍着疼痛与孤独、弓着腰弯着背,在黑暗与光明交织的隧道中蜗行着、蜗行着。

年轻的躯干们

04、

我二十多岁,精力充沛、头脑清晰、还怀着一点儿美好的理想。

我心累的是,我还有诸多身处人世的琐事要处理。

我兴奋的是,我足够年轻,还有足够的机会去探索我无限的可能性。就像我神交已久的达雷尔·拉里,他独自驾着飞机在天空翱翔,越飞越高,四周无边无际,让人沉浸在无垠的空间里,体会到一种无与伦比的生命的飞扬。就是那样一种感觉。

但首先,我得更加深入到这个社会中去,要去体察它的五味杂陈、世间百态。

我以为要达到这一目的,除了必须的艰苦的修行,去附庸一些大众娱乐也无不可,但定要有一点特立的东西,以显出你并非被动依附于哪一个主义,或是哪一种信条,甚至是哪一个时代。

我上大学四年,回家才五次。每次回去的最大理由,不是怀恋家乡的风土,不是重逢幼时的好友,而是想要在阿妈身边待一段时间。

世间没有比一个母亲更加了解她的儿子的了。阿妈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也不明白多少形而上的大道理,但她早已体察出我似乎在冥冥中追求一些东西。因她这四年间见到更多的,是一个蹙着眉头、时常独自陷入深思的二十多岁青年人的形象。

但她没多问什么。她只是不厌其烦地叮嘱她的儿子,要按时吃饭,要喝凉茶,不要亏待自己,不要不爱惜身体。

半辈子的人生经验让她知晓,一副好身体,才能去做好事情。

所以我一直提醒自己,要保持自己的能量,少让抖音和手机之流攫取你过多的活力,不然就没办法投身于更加远大的事业。

所有的口号回到现实,都只能直面卑微的苦楚。蜗居在大城市的青年人们一定在多少个夜晚仰头望着微弱的星空发问,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那一点萤火。为了那一分热、那一分光。

在应付好生活的苟且与琐屑之后,这个国家的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们,一定会想起在他们鲜活跳动的心中,那个微弱却始终燃烧着的理想。

完。


边走边写的,

西铭

2018.3.31

作者西铭,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个温和的理性乐观派,坐标南京,说着自己的话,写着自己的文,走着自己的路。欢迎来我的公众号【青年西铭】小憩,聊聊二十多岁的我们该做些什么。

你可能感兴趣的:(致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们——一个大四应届生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