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随想

每年清明的头一天都很难入睡。想起小时候爸爸带我们去扫墓的情景。记忆中的清明都是晴空万里,走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于是脱掉毛衣,奔走在田间山野。有的亲人埋在集体墓就好找,有的亲人墓地讲究了风水,一年不打理,百草丰茂,很难找。所以家里的男人会带刀上山,为逝去的亲人清理墓地周边,该砍的砍,该堆的堆,整得一眼望去,像样了。我们小的就开始磕头。有时候大人还会“对聊”几句。仿佛他们在世一样。也不会那么悲伤。对于生死谁说不是应该看淡一些呢?

我爷爷九十“过了”,是老寿。村里在家的都来送行。走到山坡时,我不禁往后看了一眼。一小行纵队缓缓前行。纯朴的村庄就是这样以质朴的方式年年送别一些亲人往山上去。如今家乡新农村建得好看了。作为帝师故里也做了表率吧。可现在那山上光秃秃的,也不知道搞了写些什么。新建的祠堂,80多岁的朱良福(原水利厅厅级干部)也捐了不少钱。年轻一辈的青壮年有出息的也出了不少。据说要搞回娘家活动,我跟孩子爸爸商量,我捐个5万,感谢帝师仙人朱轼让我有口教师饭吃。孩子爸爸说我不动脑子,不懂权衡。一个女人家出5万,绝对比出500惹人讨厌。其实多少只是一个意思。这么多年我们顶着帝师故里的荣耀,又为他做过多少传承的事呢?

朱轼故里没有专门朱轼的故居,没有旧物仿造,连祠堂都好像没有一点表示了……怪不得我们高安市委书记坚决把“帝师故里朱家”的头牌给了另一个村。义愤填膺的同时,又感叹村里的男人在想啥呢?除了赚钱也要让朱氏家族长盛不衰啊!

反正在农村,女子嫁出去了。都是客人。清明扫墓都不能回娘家的。以前我妈都在我们扫墓回来,拿着很多映山红插在瓶子里后,找一个僻静的河边,给外公外婆烧点纸钱。这么多年,我也想找这么一个地方给外公外婆烧点。可是城市的角落都是法理所在。一些迷信对其他人是一种干扰。今年因为情况特殊,也没带孩子回婆家扫墓。话说以前去了也没扫到。年年都是公公一个人扫遍所有,别说像我小孩这样的孩子,就连他爸这样的中年人连祖宗墓朝哪个方向都不知道。这一点在我家可不一样,以前我妈到扫墓时都会交代我们要穿戴整齐一点,一大家浩浩荡荡去祭祖。而且要交代我们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要记住祖宗的墓地位置。有时候不想去,妈妈都要说要去的要去的,这个太爷爷在世时对我们很好,你不能忘记他的好。连祭祖都体现出一种向上、团结、感恩、传承,这不就是我们应该给下一代的精神气质吗?可惜我出嫁后,我母亲交待我的这些,我能从母亲身上学到的这些都还用不上。毕竟孩子爸爸家的家教与我家截然不同。我去过多年,依旧没扫过墓。我的孩子清明回去,也就当是平常假日。吃吃喝喝玩玩。还不如当年幼儿园带孩子到方志敏广场缅怀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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