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期【生活随笔】

1.读《审丑》

                        文/程玲燕

      《审丑》是严歌苓的一篇短篇小说。它讲述了拾荒老人曾老头儿为挣钱替孙子小臭儿娶媳妇，置办结婚大件儿，而去美院当裸体模特，却遭众人冷眼，被孙子嫌弃，不被赡养，孤独地死在菜田里的柴棚样的小房里的故事。

        曾老头儿的外貌是丑的。眼睛是烂得水汲汲的，眼睑是红艳艳的，睫毛是光秃秃的，牙是残残破破的，脸是皱纹纠纷的，背是佝偻的，膝盖是弯曲的，脚是奇大、半透明、淡紫色，一走路便相互捣乱的。小腿是网着深蓝血管的，膝盖的轮廓是吓人的尖锐的，大腿上的皮肤是飘荡在骨架上的，小腹上的褶皱是细密精致的。

        丑的形象在文学作品中比比皆是，《巴黎圣母院》的莫西卡多，《托尔斯泰里》的托尔斯泰，《老王》中的老王……但极丑的外表下往往有一颗极善良、极质朴的心，极高贵的灵魂。

        曾老头儿为给孙子置办婚事去当裸体模特，连一块遮羞布都不曾有，就那样赤身裸体地任由嫌弃他臭的学生们观摩，然后在纸上涂抹。为此他遭受别人的冷眼，鄙夷，被孙子骂做不要脸。 他放下尊严，不等于他没有尊严，不等于他不要体面。他躲开人们的视线，很早很早收走垃圾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他掩饰真相说孙子孝顺，自己享不了清福，也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他不偷不抢，靠捡垃圾养大了小臭儿，当裸模给小臭儿挣来了漂亮媳妇，锃亮的钢琴、家具和大房子。这份牺牲一切、奉献一切的爱是美的。作者将“丑”写到极致，也将美写到极致。

        作者善于运用将丑与美对比起来写。小臭儿有着光鲜的外在，社会身份是捐商，住着大房子，媳妇有着一双抹着红指甲的弹钢琴的手。 他的心是丑的，爷爷含辛茹苦将他养大，他却是个无情无义的不孝之孙，三鲜馅的饺子宁愿沤烂都不肯给爷爷一口，对爷爷的死活不闻不问。作者借无定的眼呈现了小臭儿吃着爷爷的人血馒头活得风光无限的丑恶嘴脸。

        严歌苓的小说从来不是表达诗和远方。她冷静客观地把生活的一地鸡毛摆在读者面前，甚至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给人看。《少年小渔》里的小渔纯洁善良，一心守护爱情，男友为帮小渔拿到绿卡，给小渔找了美国老公假结婚。男友却质疑小渔感情，自己出轨室友，最终两人分道扬镳。《谁家有女初长成》里的巧巧心怀对深圳的向往，被人贩子一万块钱卖了，当她慢慢对憨厚老实的丈夫——老大有了感情后，却被傻子老二糟蹋了，这时丈夫——老大的态度，才让她明白，她是被卖给兄弟俩做老婆。《小顾艳传》里的小顾为爱削足适履的迎合，换来的是背叛；不舍不弃的陪伴换来短暂的垂爱；奉献再多，最终被丈夫、儿子逼迫离婚。

        严歌苓冷眼看世界，她的作品多发掘人性的悲凉，饱含对人性的思考与批判，但也不乏温情与悲悯。她把温情与悲悯寄托在无定对曾老头儿的帮助与关心里，表现在小渔对爱情的忠贞与坚守里，隐藏在巧巧对命运的抗争里，显露在小顾终其一辈子对爱的追求里。

2.课堂上的“瞌睡虫”

                  文/野川中学崔丽华

        华灰蒙蒙的天空阴沉沉的，压得很低，远处的小山似乎都笼在烟灰色的雾气里，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空气里三不五时地就飘洒些雪粒子，落在脸上凉凉的。缺少阳光的天气总是让人提不起精神，这不，下午的课上我就发现了一连串的“瞌睡虫”。

        下午第一节课，朗朗的背书声中我刚在教室转完一圈回到讲台，一抬头就发现了整整齐齐的方阵中低下去一块。定睛一看，原来是馨语。这个平时上课总是精神饱满，抢着回答问题的女孩，这会儿下巴就搁在桌子上，眼睛已经闭上了。随着呼吸，以下巴为支点，头缓缓垂向桌面，在接近桌面时估计意识到了不对，又强撑着把头向上抬，可惜实在抵不过周公的威力，刚抬起头就又垂了下了。如此反复几次，周边同学发现了她的异常，赶紧推了她一下，她一惊抬头，正碰上我的目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自己站了起来。

        看着她清醒了，我就不再注意她了，又走到讲台下检查其他人的背诵成果。检查了几个同学的背诵，我又回到讲台。往下一看，居然又发现了两个“瞌睡虫”。还是左右对称的，一边一个。左边的女同学头贴在书上，脸蛋都挤扁了。右边的女同学两手托腮，可还是止不住脑袋一点一点往下滑。我叹了一口气，叫醒了她们。背着都能睡着，晚上也不知道几点才睡的。

        第二节课是另一个班的，为了防止再出现瞌睡现象，上课前我给他们讲了个笑话，效果不错，同学们很明显精神多了。我赶紧趁热打铁，决定利用这学生们精神不错的时间复习一下知识点。我提问，学生回答。可刚复习了五六分钟，我就发现第一排苗苗的异常。她的嘴还在开开合合，可眼睛却撑不住了，闭上又使尽睁开，她大概在极力让自己清醒，可睁开的眼睛却完全没有焦距。

        我好气又好笑，走过去把她叫醒。环顾教室一圈后，我问：“还有想瞌睡的吗？想瞌睡的同学就往窗户边站站，开窗透透气吧！”话音刚落，“哗”地一下，教室里居然站出来差不多十个同学。我目瞪口呆，刚才也没看到他们瞌睡呀？现在的孩子瞌睡技术都这么高超了吗？一问学生，他们异口同声：“没睡着，但脑子不清醒了。”还有个孩子大声说：“这两天天太暗了，总是想睡觉。”其他人立刻附和：“就是就是，这样的天气实在是忍不住，再加上晚上复习晚了，总是控制不住想睡觉。”“老师，我们就站在窗户边上上课吧，这样不瞌睡。”没办法，这节课我们师生都站着上课了。

        可爱又可笑的孩子们呀，怎么老是记不住晚上早点休息呢？是期末考试的压力有点大了吧！不过，还是希望这阴沉沉的天气早点结束，这样，孩子们的活力就会随着太阳的光芒一起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