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抗疫日记 过去北池头拾麦穗很难【严建设】

西安抗疫日记 过去北池头拾麦穗很难【严建设】

2022年6月2日星期四。晴。

今天西安临时社会面管控解禁第44天。自封控以来,今天西安是第159天了。今日西安恢复如初,照例新增本土0例、新增无症状0例、现有确诊4例,还是风平浪静平安无事,大家自由来往。

今早照例去做核酸。帅小蒙贴上手机。我们小区是凌晨5时-中午11时做。排队人不多。

今日早课写的是厚德载物。

昨日试写新买的宣纸,感觉效果差。濡染效果几乎没有。当场用水试不出,得用墨汁试。微信联系商家,说预备换几刀手工宣纸来试试,补差价。商家迅即答应。

早上驱车赶赴书院门,书院门车子挺难进入,路窄车多,店铺门前还站着一些警察、保安,不知做什么。勉强进入,换了一刀半宣纸,补足差价,算算花了1000余元,贵得很。再勉强驱车掉头出了书院门,那地方如今西向、北向都已堵塞,根本出不去,还得原路返回向东走文昌门。

午饭照例老妻工炊。煮开了內姐相赠的花胶鸡锅,添了俩素菜。花胶我是第一次吃,拌饭很好吃。

而40年前,忽然发现很多好东西都是第一次吃。比如荔枝芒果木瓜杨梅以及烧鹅和各类海鲜等等,那些东西我一直到30岁才第一次吃到。童年时代,也就只能吃到本地产的几样便宜水果。1985年才吃到水发的鱿鱼海参。当年炭市街大量出售,5元/斤。小时家贫买不起。

1985年和家人在南长街一家川菜馆,吃到家常海参,觉得口感软烂适合老人,则买了份打包给岳母带回家。岳母吃过赞赏。问价几何?我踌躇回答10元/盘。又详细问了地址。再有个周日,岳母拿了10元钱,叫内弟去买。实际上人卖20元/盘。自然买不回来。后来我两口得知后颇感意外。

此类事甚多。比如2000年,姐姐给母亲买了件红毛衣,168元,回家说是50元。母亲说有点贵。次日发现红毛衣在邻居拾荒苗老太身上穿着。惊问母亲,说是苗老太说好看,缠着非要让给她,塞了50元硬把毛衣穿走了。

车子胎压有点问题,早上去沁水路找了家名叫倍耐力补胎的店铺去看,人说没问题,可能是车载电脑问题。

下午去了东三环东侧的#利之星4S店#,很快解决,还顺便洗了车,一举两得。归途在浐灞附近拍了几张照片。该店店员服务意识很强,进门就有人招呼落座,拿矿泉水,宠辱不惊彬彬有礼。很感满意。其店总是位美女,芳名叫做许婷。系我老友许慧英侄女。

现在的西安周边不似过去,较难看到黄熟的麦田。而50年代-60年代,一出城门,城墙边到处是麦田,比如文昌门外。文艺路是土路,两边都是麦地。

今日看到#云龙山人#老师拾麦穗的帖子,想起自己童年时拾麦穗的经过,发出共享。


1960年6月的一个正午,母亲抱着我去南郊大雁塔下的北池头村拾麦穗。天气热得要命,割过麦子的麦田里,似乎四处都是颤动的热气流,而母亲由于没经验,光脚丫穿双塑料凉鞋,脚弓被麦茬子扎得血迹斑斑。

母亲边走边给我讲故事,还要找麦穗捡,累得汗津津的,满面通红。我虽然听得入神,却还是抗不住饥渴,所以等母亲一讲完就不停地闹着要喝水,其实是眼馋那5分钱的冰棍。可母亲没钱买冰棍,附近又找不到水,带的一瓶子白开水也已喝光,没办法,就只好继续抗着。

气温越来越高,野草都被毒日头晒蔫了,天上几乎没有一丝云彩,我和母亲大汗淋漓。母亲让我坐在槐树下乘凉。

那天虽说受了些罪,母亲却拾了不少麦穗,鼓囊囊装了大半个面口袋。母亲很兴奋,把我放到树荫下坐着,拔了一把毛毛草,编了个小狗让我玩,自己伸伸腰,攥着拳头捶捶后腰,又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甩了甩手,然后脱了塑料凉鞋,坐在地下,用鞋底把那些捡来的麦穗搓碎,吹去麦皮和麦芒,将麦粒装进口袋。

真想不到,母亲累死累活捡的麦穗,却在回家的路上,却被几个郊区农民没收了。他们一窝蜂地跳出来大叫道:不准偷农业社的麦子!把麦子倒出来,一律缴公!

母亲软弱地解释说: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我没事出来拾点麦穗,——这地不是都割完了么?再说刚才也没人管。

农民有农民的道理:那块麦地是割过了,但俺还没拾过呢,得等俺拾完后才能让你们拾。要不然就是偷。少在这儿说二话,赶紧朝外倒,倒了赶紧滚。要不是看你是婆娘娃,俺这儿逮住当贼打呢!

最令人气愤的是,他们早就看见母亲拉着我在麦地里拾麦穗一直没管,硬是等母亲辛苦了半天要离开时,才冲过来耍横。太可恶了!

在过去那艰难困苦的岁月里,贫穷和饥饿扭曲了一些人的灵魂,而忍让和忠厚同样束缚了大部分人的思维。

母亲无奈地把麦子倒给了那些农民,抱着我,提着一条空口袋,疲惫地回了家。母亲难过得流下了眼泪,我也哭了。母亲哭是因劳累了一天,拾到的麦子又被农民抢去,自己还担了个贼名;我则是又渴又饿,想吃冰棍都吃不到,又看见母亲哭了,自己害怕才陪着哭的。

夏天热,中午的剩饭搁到下午就会泛起白沫,发出腐败的味,可母亲总是舍不得倒掉,只是加点碱煮开,带头去吃。至于刚做好的新鲜饭菜,母亲总是自己先不吃,等儿女们吃饱了,有剩下的,才吃一点,如果儿女们吃光了,她就饿着。

一天,母亲提回来一大口袋莲花白的根茎,削了老皮煮熟给我们吃了。母亲说:她给食堂帮灶,看地下扔了这么多菜根,听人说是预备拿去喂食堂里养的猪的,觉得可惜,就给食堂的大师傅撒谎说家里养着兔子,大师傅才点头让她拿了。那些莲花白根茎的颜色绿里发蓝,一股菜腥味,发苦,还有点辛辣味,和药不相上下,非常难吃。以至于到了今天,家里做莲花白、菜花我都交代要焯一遍。

当年我们经常吃豆腐渣或麸子、糠。

1960年腊月,瘦弱的父亲在南关正街的豆腐房买了50斤豆腐渣,1分钱/斤。他先用手提了一阵,提不动,就干脆湿漉漉的扛在肩膀上走回家。一路上贴着墙跟,踩着肮脏的积雪行走,很艰难,只好走走歇歇。那是一个雾气弥漫的冬夜,极其寒冷,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连昏黄的路灯几乎也辨不清。等回到家,才发现棉袄已经被沥出的豆浆湿透了。

父亲回家已半夜了,而全家人早就饥肠辘辘就等着吃食,饿得撑不住了,赶紧起灶点火,舀出含着冰屑的豆腐渣,搁点盐下锅干炒,当然没有油。草绳子发出的火焰舔着大铁锅吱吱响,炒得豆腐渣收了水分,熟透了,才一人盛一大粗瓷碗,狼吞虎咽地拼命吃,个个喉咙里仿佛长着小手一样,吃得飞快,撑得肚子滚瓜溜圆,以至于刚刚撂下碗筷就抓一片旧报纸朝厕所飞跑。

豆腐渣粗糙得难以下咽,而且有股难闻的豆腥气。麸子和糠蒸熟了闻着没怪味,却更粗糙,比豆腐渣还难咽得多,必须混着雪里蕻咸菜,就着水,才能勉强咽下去,但也只能暂时哄哄肚子,而且吃了拉不出。每次拉时得用东西从肛门里掏。我们吃豆腐渣时,母亲把父亲那件旧的西式棉袄摊在竹篦编的烘罩上,在灶上用余火烤。

另,门前超市今日特价菜:

长豆角3.98元/斤

菜椒3.99元/斤

青菜0.99元/斤

胡萝卜1.68元/斤

粘玉米10元4根

无籽茄1.99元/ 斤

洋葱0.79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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