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是什么?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吗?
百度了一下:向上提升为之善;具有判断是非与善恶的能力为之良。如此说来,善良这个词本身必须结合智慧与之融合,方能成就真正的善良。
如果,具有善之心而缺乏良之行,即为伪善。
简言之,只有善良的心地没有智慧的言行,就不可成为真正的善良。
01
以此反观自我,还真是一个伪善的人。我会为路边的乞丐留下心酸的怅叹,会为电视小说中人物所经历的悲痛留下苦痛的眼泪,会为人世间的一切痛苦灾难悲剧深深地叹息……然而,我又做过什么了?走过乞丐身边,我丢下一元两元钱,然后比照自己的生活,庆幸自己的生存状态还可以;面对电视上报道的那些真实悲剧事件,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只是在流泪中达到了一种自我道德的满足;地震发生了,我为那些葬身废墟的人感到揪心般的痛,但是除了捐上几百元钱还忐忑地猜测这些钱不知道会沦落何处之外,我实在还是没有做过什么。
我的善良,很多时候,是在审视他人的痛苦中达到一种自我的认可、满足、洗礼,甚至让自己站到了一个道德的高度,俯视悲悯着众生。问题是,我为那些苦痛的人们做了什么?
所以,我欣赏佩服那些能够身体力行去做事的人们。比如为聂树斌案件几十年来奔走努力坚守正义的警察郑成月,比如顶住莫大压力敢于为案件振臂高呼的新闻记者马云龙。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善良。
简言之,凡是自己的善意只是流于内心让自我达到精神的满足而没有对别人有实实在在的帮助都不可称之为善良。
02
这个世上有许多类似我的这种伪善。
其一,便是无知之善。
晋惠帝执政时期,有一年发生饥荒,百姓没有粮食吃,挖草根、食观音土。消息到了宫中,高高在上的皇帝听完大为不解。冥思苦想后悟出了一个“解决方案”:“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群自然无法理解食不果腹的情境。
然而,我们周围更多的这种无知确是因为愚昧而不自觉。
《祝福》中的柳妈,是一个和祥林嫂一样命运的人。她是一个信佛的善女人,是和祥林嫂一样做帮工的人,也是祥林嫂唯一的朋友。不能说她是个恶人,但是就是她,告诉祥林嫂鬼神的存在,就是她告诉祥林嫂再嫁的寡妇死了会被劈开,就是她让祥林嫂去捐门槛让千人踏万人踩,就是她,最终导致祥林嫂精神上彻底分裂。这样的善女人,真的行善事了吗?
在读于娟的《此生未完成》一书时,心底是无比的悲痛。记得于娟在治疗期间,听到病友的热心介绍,当地有一神医可以医治癌症。怀着治愈的心情,于娟和两外两名病友一起上山接收杨神医的隔离治疗,却因此耽搁了最佳治疗期。作为一个母亲,我特别理解于娟不想离开人世的渴望,所以便能体谅她虽为复旦的教授仍然迷信的无知。我恨的就是热心病友这类的人,热情洋溢信誓旦旦地告诉你治疗效果有多么多麽好,又有多少人被治疗好的实例,然后,在这种善意下,把可能会美好的生命推向绝处。
我们周边这样的无知之善少吗?
03
还有一种善,是道德绑架之善。
我有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在体检中被查出了癌症。第二天清晨患病同事回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的其他同事全都围上去慰问病情安慰他。我呆坐在办公凳上,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同事在慰问,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但是心里特别难受,想着趁安静的时候再和患病同事说上两句。这时,刚刚慰问完患病同事的一个老大姐跑过来对着我劈头盖脸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这么冷漠?这么无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想起来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心里难过,看着周围人都在呼天抢地地哭,我却哭不出来。只会在没人的时候默默地流泪。在为爷爷送行的时候,我的一个亲戚掐我的胳膊:快哭啊,你爷那么疼你,大声哭出来啊。
是啊,别人都在表达着同情悲悯,你怎么可以这么置若罔闻?你还有没有良知?有没有人性?这种让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行善行的是道德绑架。
有一次去江西婺源游玩,去了一个叫“李坑”的景点,里面是一个寺庙。庙里有导游,导游把我们一行人带到一个庄严肃穆的神像背后,然后一个个通过神像到了要一个和尚面前,和尚算命,要钱。先问:你有儿子吧?然后说,你儿子有灾难,你要保护他。怎么保护呢?给庙里捐钱。400元。我说没有那么多,和尚说,200也行。我说200也没有,和尚说:你若是不给钱,你就是不爱你儿子,你儿子就会遇到种种灾难。然后嘴里念个不停。我怒了:神佛是保佑人平安的,怎么会要钱?
看,连和尚都会以道德绑架来行善,悲呼,世风如此!
04
另有一种善:你的善是懦弱,是没有底线,没有自信,不得已。
先问下你自己:你的善良让你快乐吗?为什么会有许多人在承认自己善良的同时又在痛恨自己的懦弱呢?
许多婚姻中的女人常常会问:我这么善良,我全心全意为了这个家庭,我孝敬老人疼爱孩子,为什么他还出轨?他还家暴?他还在外花天酒地对家庭没有任何责任感?
没有为什么。本来就不是人性本善的,这个世界上人性扭曲的、凶残暴戾的人多的是了。如果你不幸遇上了,请不要用你的善良去包容恶,你永远也温暖不了一个蛇的温度,南郭先生和狼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
问问自己,当一个巴掌打过来的时候能不能有力地回击过去?当离开一个折磨你精神的人的时候能不能摆脱对其物质的依赖?
我有一个姐姐,屡遭家暴。姐姐决意要离婚。我妈妈苦口婆心地劝说啊,在我姐姐面前说,你要是离了,两个孩子怎么办呢?你带着两个孩子怎么嫁人呢?再嫁能找什么人呢?然后又在我姐夫跟前劝说。总之,连说了三天,我妈妈的嘴皮都磨了一层泡。婚是没有离,家暴依旧。两个女儿整天看着父母吵架变得早熟得让人心疼。其实,我姐姐还不到40岁,是一所大医院的医生,长得也不错,性格也很好。我就不明白:我妈妈的这份善良一定对我姐姐的人生有好处吗?
前几天看了一个电视访谈节目:一个老头把已经成了植物人的70多岁的白发苍苍的老婆送到了敬老院,然后给节目组打电话说敬老院虐待自己的老婆。待节目组采访,敬老院拿出视频才发现虐待老婆婆的是老头自己。在节目采访中,可以明显感觉到老头脾气暴躁、谎话连篇。我想,老渣男的性格肯定不是一朝一日地形成的。年轻时遇人不淑,要及时地止损,总是胜过老境如此凄凉。看着老渣男一个巴掌一个巴掌地掴向老婆婆,我想若是我但凡有一点点意识清醒,求死的欲望都强过求生。
老婆婆一定是在年轻时忍受过这个男人无数次吧。如果这一生,不隐忍、不苟且、不退缩,不要懦弱的善良,是不是也能换来命运转机的那一刻?
05
善良是需要智慧的,善良是需要有锋芒的。
它不是出于无知、懦弱、不是认为“我是对的”,不是出自自我的满足,而是一种感同身受,身体力行,能洞察出人性的恶,然后举起正义的剑与之决斗的勇气与能力。
明晓了这点,再遇到需要捐款的事,不要盲目地转发号召呼吁,也不要一棍子打死就是诈骗,待到钱捐了出去,也不要因为对方经济条件比你还好,就心理不平衡了开始不问青红皂白地谩骂,转眼就又成为网络暴民了。
要明白,真正的善良,在于以一种细腻的情感体验生活里的酸甜苦辣,在于用温和的态度给予别人春风般的温暖和舒适,在于用智慧的做法帮助别人度过眼前或者未来的艰难。这,方理解了善良的价值和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