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刻拍案惊奇缩写卷三—神箭手不敌文弱少年,从此弃弓折箭

卷三 刘东山夸技顺城门 十八兄奇踪村酒肆

明朝嘉靖年间,北京巡捕衙门捕头刘嵚,字东山,弓马娴熟,箭无虚发,人称“连珠箭”。

他以武艺高强自负,积攒得有些家事。三十余岁时,辞去捕快职业,回原籍交河县改行经商。

一次赶驴马到京师贩卖,乡邻见他带了百余两银子,劝他归途须提防盗贼。东山自恃武艺高强,不觉须眉开动,唇齿奋扬,两手握拳,做开弓之势,口出狂言:他弹无虚发,二十年未逢对手,这次做买卖定不会蚀本。众人都夸好。

次日上路来到良乡,见后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美少年奔马赶来,少年言辞谦恭,自称归家婚娶,要求同行。东山答应。路上少年恭维他“最善捕贼”还问他“一生捕贼多少”、“有无遇见高手”;这一问正搔着东山痒处,他觉得少年可欺,便夸下海口:小弟生平两只手一张弓,拿尽绿林中人不计其数,并无一个对手。绿林鼠辈不足虑,倘若前路撞着,便拿住给他看看。

途中那少年顺手拿过刘东山的弓,轻轻一拉,连放连拽,那么硬的弓竟如同一条软绢带;而刘东山试着去拉美少年的弓,却倾平生之力也拉不开,东山一时惶恐得无地自容。这时那少年退到百步之外,亮明身份,正是绿林强贼。少年正弓挟矢,东山只觉左右耳根如闻肃肃小鸟飞过。正在惊慌之际,又见一引满之箭正对己面,直吓得魂不附体,他只有乖乖地跳下鞍来,解下腰间所系银袋,双手捧着,膝行至少年马前,连连叩头,只求饶命。把所带银子尽数献交少年。

少年挽弓搭箭

东山回家后改开酒铺,从此再不敢卖弄自己的武艺。三年后,少年和伙伴等共十一人前来酒铺,一旦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刘东山直吓得面如土色,双膝跪下。不料那少年却跳离席间,跪扶他起来,解释道:当年所为,不过是弟兄们在顺城门听刘东山自夸手段,心中不平,特差他戏弄他而已。

少年当初取走他百两银子,今特意偿还他千金。并将东山引荐给他们一伙的首领。那首领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又称“十八兄”。根据他们所吟诗词:杨柳桃花相间出,不知若个是春风及十八兄的称号,有人猜出为头少年姓李。

东山从此弃弓折箭,安守本分营生度日而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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