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有香气的女子(2)
作者:李筱懿
咱们继续来说说本书后面的章节和这些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林徽因,是现代男人和女人共同的女神。
她生得好、长得好、学得好、嫁得好、爱得好。
1904年,她出生在浙江杭州,父亲曾任北洋政府“司法总长”,母亲是父亲的侧室,因长期被父亲冷落,脾气越来越坏,性格也很偏执。
这种家庭,使她早熟、自尊和焦虑,也使她对自己的婚姻异常慎重。父亲懂得欣赏她,她虽脾气暴躁、体弱多病,但梁思成都全盘接受了,俩人爱得诚心诚意。逃难时,思成学会了输液打针,一丝不苟地侍奉她,为了照顾她的自尊,跟她不分餐导致自己也患上了肺结核。而她对思成也投之木桃,报以琼瑶。为了维持生计,她辛苦工作。在颠沛的生活中,她瞒着思成,毫不犹豫地给他在黑市高价买来测量古建筑的皮尺。“七七事变”后,全家准备南渡逃亡,她正病着,但她没说,硬撑着开始逃亡,为此,彻底病倒,别人埋怨思成,徽因却从不埋怨。从1930年到1945年,他们共同走了中国15个省200多个县,考察测绘了200多处古建筑物。在人生的经营中,她付出了远超寻常女子的努力与勤奋。成功的婚姻重塑了她,她不仅走进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家族,更在学业与事业中找到了最佳搭档,弥补了婚姻中琐碎的消磨。
她在自己的建筑思想和学术追求中让男人汗颜。她很幸运,少女时,跟随父亲游历欧洲,博闻强识;少妇时,与丈夫开启中国女子研习建筑的风气之先;中年时,学贯中西,成为清华的国宝级教授,中国建筑学的先驱,在很多领域达到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她写诗、作文、治学都自有周章。
她活成了一个女神。
七年后,垂垂老矣的梁思成娶了另一个女子,林洙。那时,林洙是作为建筑系的秘书协助梁思成工作的。
于是,林洙尽心照料着大她27岁的丈夫和林徽因80多岁的母亲。同时,也分享着思成副部级的待遇。但是,她与前夫程应铨的婚姻却不美好。程应铨是思成的学生,是清华大学建筑系讲师,因为支持林微因被定为“右派”,此时,林洙却携儿女离他而去,还不让孩子去见自己的父亲。他去别人恋爱,却被故意刁难,让他们音讯杳然,逼得他于1968年自杀身亡。然而,在他们离婚四年后,梁思成却娶了林洙。为此,梁思成受到朋友和女儿的激烈反对,虽然他们的婚姻不被祝福,但林洙还是陪伴梁思成走到生命的尽头,近十年里,林洙既得到了梁思成干部光环的庇佑,也受到他被批判时的牵连,并且,直到染思成去世后,她还一直照顾着林微因的母亲90多岁直到寿终。梁思成去世时,她才44岁,就未想过再婚,而是以传播梁思成的思想和精神为己任,并参与编撰了《梁思成文集》《梁思成画集》《梁思成全集》等书籍。在漫长的人生中,她怯懦、软弱、错误过,但也坚定、执着、顽强过,她这拖着黑色尾巴的幸福,正是人生的常态呀!
而另一个女子唐瑛,却有着不同的人生。她是标准的上海名媛,一生艳丽,60多岁时依旧一身葱绿旗袍,眼波流转恍若少女。
唐瑛于1903年出生在上海,她家境富足,人脉广泛。父亲笃信基督教,女儿们不仅地位高,还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唐瑛读的是中西女塾,她还学习舞蹈、英文、戏曲和衣食考究。如此教育,使她精通英文和昆曲,又熟练跳舞和钢琴,成为当时极其耀眼的名媛。
她逛商场,遇见令人惊叹的衣服,就记下样式,回家吩咐自己的裁缝做,成为独特的“唐瑛款”而流行于当时。
她是百乐门的头牌。
她是戏剧界的缪斯。
1935年,她与沪江大学校长凌宪扬演出英文版《王宝钏》,开了英语唱京剧的先河。
在爱情中,孙中山的秘书爱慕她,家里不同意,她虽动心,但却不愿为此和家里决裂,后,此人于1933年被暗杀。
宋子文钟情于她,但父亲不想和政治扯上关系,她也听从。
1927年,她嫁给了沪上豪商李云书的儿子李祖法,丈夫性格内向,不愿她的照片出现在报纸上,当她因出演《王宝钏》而大红大紫时,家里的气氛却沉闷无比,1936年,他们分手了。
最后,她嫁给了中国的留学生之父容闳的侄子容显麟,显麟性格活泼开朗,爱好多姿多彩,跳舞、骑马、钓鱼无不精通,还是文艺爱好者,于是,他们一起享受生活。
1948年,他们来到美国,她继续做她的美人。
为了终生的美丽,她一直维护着丰厚的物质、高尚的社交,体面的婚姻、不太操心的孩子和拿得出手的才艺。正因为她的不任性,不纠结,时时拎得清,才走得远,保持了一生的美丽和尊严,她年老后,不用保姆;甚至在她死亡前夕,都不去惊动儿子,她做足了一辈子的美人,她懂得从每一个细节呵护自己,懂得视自己如珍宝,是她成为永远的美人的真正的底气。
接着,我们谈谈另一个女子江冬秀。她是安徽旌德县江村名门之后,1904年经胡母排“八字”订婚,1917年胡适从美国留学回家结婚,其间二人从未见过面。如此婚姻,对于胡适来讲,很滑稽讽刺,但冬秀非常果断泼辣。1923年,胡适与冬秀的表妹曹诚英相爱同居,人们都有心成全他们,但冬秀拿着剪刀抱着儿子在胡适面前大吵大闹,要杀了他们再自杀。胡适表面妥协,背地里依然与曹诚英扯不清,被冬秀发现了曹诚英的情书,就把胡适从床上揪起来,打开大门对着邻居将曹诚英的信件大声念出,迫使胡适彻底了断他们之间的感情。
江冬秀知道,胡适要命要脸,还舍不得钱,她若豁出命和他死磕,要让他人财两失,就能胜券在握。
江冬秀虽然高攀了胡适,但并不仰视他,自己始终不受委屈。她除了照顾胡适和孩子之外,经常打牌,看小说。而胡适对她也很体贴,1940年,胡适收到冬秀寄来的棉袄,发现七副象牙耳挖,胡适很感动,认为这种事情,只有自己的太太才能想到。
在流寓纽约时,江冬秀在破旧的公寓里忙个不停,她不懂英语,还能买到最新鲜的蔬果,拿到合适的找零。一次,她独自在家,一个彪形大汉破窗而入,她愣了一下,然后打开大门,大喊:“GO!”,贼被吓跑了。
她不仅照顾胡适的至亲,还关照他的远房亲友。胡适的朋友想给自己的父亲买件皮袄,她便花了40块钱买了皮袄给寄去。在她生活极度困窘时,胡适寄来1600元钱,她马上分给同样艰难的亲友,给仆人发了工资,还捐献给学堂。为此,她得到胡适的表扬和赞美。
她本来不大识字,但为了能和胡适通信,她通过各种途径学习。她在娘家不做家务,到胡家后却一切亲历亲为。对于胡适和别人的绯闻,她或是点醒,或是捍卫。她对待胡适,有七根耳挖的温情,也有剪刀的凌厉,也要得在爱情婚姻中,正因为她像一株木棉,始终和胡适站在一起,她才能够得到平等。胡适去世后,她整理其著作时,还要求情敌写一篇自己的传记,放进胡适的资料中。
江冬秀对待婚姻,是真的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