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发

几丝微风从树叶的缝隙中偷溜进来，午后的燥热慢慢消散在小院中，远处更多的风赶赴过来，凉爽的气息迅速包围着整个小院，难得一个舒适的傍晚。

女孩就着矮凳坐在大门口，双眼盯着地面，一声不吭，身后坐着她的妈妈。女孩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妈妈手持着一把黑色锋利的剪刀在她背后比划。

“我就剪发尾，其他地方不剪。”妈妈比划好后，在她背后轻声说道。

女孩还是一言不发。

妈妈左手压在女孩背后，右手端平剪刀，将女孩的发尾挤进剪刀刃口，咔擦咔擦几下，细碎的头发如失重的雪花，纷纷落下，妈妈挪开剪刀，端详了新剪的发尾，还是有些长，复又将左手靠到女孩背上，再次对发尾咔擦几下，黑碎的头发全都落下，地上很快铺满了一片。

女孩的眼皮似乎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的头发就是太长，平时自己又不扎，自己又不愿意洗头发，这就剪短一点点，你还不愿意，不爱听。”妈妈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将女孩黑亮的头发用梳子梳了一遍，“以后，这头发得常剪，听到没？”

女孩只是垂着脑袋。

妈妈将剪刀收起来，复又想到什么，“过几天把头发还是打短点，留这么长夏天可会长虱子！好了，我去做饭了，你写作业去吧。”

妈妈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厨房响起了切菜声。

风又吹了进来，将女孩的长发吹起，几丝头发挡在了女孩眼前，恰好遮住了一行泪。女孩轻轻吸了吸鼻子，站起身，将矮凳子挪进了角落里，坐下，一动不动，任凭乱发遮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