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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就在友谊商店往北过了马路往西不远就是。
好久没来火车站这边了。发现沿着友谊商店往北,然后再顺着国际海员俱乐部门前,建起了一溜网点房。
看门头,不是卖港式新潮服装,就是外烟洋酒,再就是海参、干大虾、鲍鱼干的海产品店。
“好久没过来这边,变化很大啊。”美东刹住车子说。
“对啊,啥时候出来这么多卖外烟的商店。”我也跟着停下了车子。
“咱们进去溜达溜达看看吧。”美东提议,挨家店面进去转一圈,看看行情。
我俩把车子放在第一家商店门口,然后步行着一路溜达着挨家进去转悠着看了看。
外烟品种都挺齐全的,但是价格都比较高。比其它地方的商店普遍贵一两块钱。
“也差不多,因为火车站以南来北往的旅客为主,一般东西都会卖得贵。咱们以后也可以考虑来火车站卖。”美东总结了一下说。
“对啊,我们尽管没有店面,但可以在人多的路边摆个小摊。一盒就可以多赚一两块钱,挺可观的。”我也很赞成美东的意见。
“好了,中午饭点了,有点饿了,咱们回去赶自行车,去吃摔面吧。”美东摸摸肚子,有点饿了。
摔面店就在火车站站前广场,刚刚开始提倡个体开店,经商的年代。
火车站把站前广场一个大花坛也利用上了。围着花坛建了一圈网点房,出租给各种小吃店。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拿着一块面在面板上摔来摔去,然后用手三扯两扯,就变成了面条。
那时,兰州拉面的年代还没有到来。摔面师傅是烟海西南方向一个县里的,据说也是当地的名吃。
现在,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把摔面店开到了烟海的门户之地,火车站前。
店老板说,不单单是为了赚钱,也是想让更多的人品尝到他们的祖传手艺。
摔面很筋斗,配着骨头汤,鲜香可口。听说我喜欢吃香菜,老板特意多抓了一把香菜末。
一碗不太够,两碗吃不了,我跟美东一商量,两人又分了一碗。
不由地想起了去年在河东高中时,跟老黑去吃的烩火烧。也是一碗不够,老黑自己又分了些给我。
不知老黑现在怎么样了,甚是想念。
我跟美东吃得满头大汗,“舒服!好吃吧?还是唐晓红领我来我一次。吃了后想了很长时间。”美东一边擦着汗一边问我。
“好吃!不虚此行,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关键也没看过这么做的,真开了眼界。”
出门就看见了火车站,每次来火车站就特别羡慕那些提着大包小包赶火车的旅客,感觉他们特别幸福。
可以去到自己想去的远方,让火车载着游历四方。要说,诗和远方,火车就是我的诗,就是我的远方。
看着那些匆匆赶路的旅客,我也在期盼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随时随地,提起行李箱,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不再受束缚,不再有顾忌,身随心想,去到我想象中的远方。第一目的地就是佳慧身边。
我决定这次去看佳慧就要坐火车去。先到鸢亭市,然后掉回头,再奔昌河县。
尽管有些绕,但可以圆一点火车梦,远方梦。再说坐火车可以在车上随便溜达溜达。总比一直挤在汽车那一点小空间里要强的多。
“想啥呢?又愣神了,走吧?”美东用手拍了我一下。
“哦,哦,好,走吧,咱们下一站去哪儿?”我回过神来。
美东想了想说,“我已经等不了了,不行咱俩直接去找我姐吧?去华伦饭店。”
“行。早一点问下姐姐。落实好也不错,最起码我们心里有底。”我点头赞成。
“正好,吃饱喝足了,有劲蹬车子。”美东跨上车子说。
“好久没去姐姐饭店了,上次还是跟你去玩游戏机,得两年多了吧?”我也跨上车子,示意美东先走。
“对啊,两年了,挺快。那会儿还是小屁孩,光知道玩。”美东摇摇头说。
“对啊,现在我们都在研究着怎么赚钱了。”我笑着回应。
“嗯,我姐手里应该有些存货,前段时间好像还听她说过美元的事,我姐不一直想找机会去美国嘛。”
“我们得做得让姐姐放心,别把人家的外汇券赔了,第一次一定要办得稳稳当当的。”我扭头跟美东说。
“嗯,没有赔,六哥那边给现钱,咱们其实就是跑个腿,去烟墩山下老邮局换点外汇券。然后去友谊商店买烟。你再负责把烟给六哥。”美东从头捋了遍。
“对,说是这么说。我们不是还想再多买点,多赚点吗?等看看你姐那边能给多少外汇券,好好算计一下。”
我和美东都蹦着一根弦,不能赔钱。第一次,希望圆圆满满,顺顺利利。
我们一路骑行,一路沟通。尽管从火车站骑行到华伦饭店还是挺远的,但不知不觉中感觉挺快就到了。
前面就是华伦饭店了,我们又到了那个大上坡,确实太长,太陡了。我和美东还是停下车子。下来推行上去。
“干什么的?”
把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呵,熟人啊。”
只见门口岗亭出来一位五十岁多岁的大叔,鬓角有些斑白,嘴上叼着锥子把儿,:“出去出去!不能随便进!”
我回头看了眼美东,小声说,“这不就是那年拦住我们的大叔吗?”
美东看了看,“像,大叔,俺姐叫我来的,你不认识我了?”
“哦?你认识我?你姐谁啊?”
“俺姐叫郑美芳,以前四楼的,现在在总台。这两年不大来了,以前我经常来。”美东笑着递给大叔一根万宝路,又在拉近乎。
“噢,小郑啊,”门卫大叔态度明显转变,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说:“你是小郑的弟弟啊,有印象,哎呀,长高了,越长越漂亮了。好的,进去吧!”
“大叔,男的不能说漂亮,得说,帅!”我跟大叔逗笑。
“嗯嗯,呵呵,挺帅的,就是这个意思,上去吧。”大叔看了看手里的烟,别在耳朵上,又回了岗亭。
我和美东上一个大坡,又拐了个弯,推上另一个坡。
“这么高,”我嘟哝着:“这个大坡真是让人草鸡,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