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吹

一夜风雨后的街道落叶满地

      11月6日晚上五点左右，突然狂风大作，最高气温骤降10℃左右。我赶紧带小白洗澡，然后顶着呼呼寒风，小心翼翼地骑车回家。进屋摘掉口罩时，才发觉口罩内层竟有股土味儿，可以想象这风有多大，又有多脏。

      夜已深，风还在咆哮，所到之处无不引发躁动，卷起一片喧哗。城市的树木不停地在风中撕扯着、摇摆着，仿佛在被风洗头，路边成排的法国梧桐树叶还有槐树叶、栾树叶……如同年衰干枯的头发，成把成把地脱落，和尘土一起扬到空中，又重重地摔在地上。黑夜里霓虹灯、车灯闪烁，平坦的水泥路微微反光。目光所及，成批的树叶像一群倾巢而动的夜行动物，又像潜伏已久的潮水，在道路上肆意翻滚跃动、御风奔涌，如同风的傀儡，不知目的地跟随风，钻进大街小巷、席卷每个角落，无止息地奔跑、飞舞。一些“见风使舵”的物件——城市的塑料垃圾、绿化带的尘土、施工现场的砂砾……，也成了风教主的使徒。它们一路莽莽撞撞，势不可挡，“哗哗”、“哐当”、“唰唰”……声是它们发自内心的狂欢，在这样激进曲子嘶鸣中，它们让城市瞬间灰头土脸、杂乱无章。

      行人在路上显得仓惶局促，走到还在施工的路段，会被又冷又脏的尘土烟雾扑面袭来；而走在正常路面，又会被滚成团的树叶裹挟着。凛冽的寒风像一记记鞭子，抽在行人身上，赶他们快快回家。

      而待在屋子里的人，也不能心安。窗户玻璃被风横冲直撞地“哐哐”直响，偶尔还会猛地“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屋外有一位醉醺醺的酒徒，分分钟要撞开门窗破门而入。一个人在家，被此起彼伏的环绕式碰撞声包围，还是会有点怯的，并且时不时会有一股倔强又狡猾的风，成功从密闭的窗户缝隙挤进屋，吹得人瑟瑟发抖。这样恶劣的气候下，人们都心照不宣地待在家里，自觉为无所不能的大自然让步，任由寒潮在窗外冷冻空气，留下冬季的凛冽。

      晚上11点，我躺进被窝，风力还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听着窗外的风声鹤唳，想到那么多大树在遭受冷空气的粗暴洗礼，真担心树上的鸟窝和小鸟家族，还有数不尽的流浪动物。它们此夜一定很难熬，和我们人类一样，不得不直面大自然的喜怒无常。只是人类更智慧，在保全生命的同时，又多了些伤春悲秋的感慨，比如此时的我。

      刚好今天11月7日是立冬节气，冬天真的来了！天一亮打开手机，便看到有人分享自己所在地的雪景，北京、鹿城等地积雪颇深，而郑州登封、五云山居然也下雪了！让我不觉惊呼：2021年的雪来得太突然了，比以往都早了些！

      白天出门又看到满地落叶，再抬头仰望昨天还充满生机的绿植，树冠已经消瘦颓废许多，叶子也稀疏了，仿佛在一夜沧桑中与冬天达成了默契，做好了褪去铅华、保存体力的觉悟。

        或许这就是生命的轮回，大自然的四季如同“四劫”，每个季节都有对生命的威胁和机遇。而万物便在大自然劫起劫落中如同“普罗米修斯”般循回往复地煎熬着、快乐着，寻找和体味人生的苦辣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