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_贝斯特_07_新生活_2_结婚_2_虞道光第二：牛沐_9_滑铁卢_8_苦不堪言

牛沐生意破产的那两年，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卖掉了，就连他们一家四口住的那所房子，最后也没有保住，被抵押机构收走了，这远比他爸当初预想的最差的状况还要糟糕百倍。他爸那时想，给你两百万，折腾两年，大不了都败光了，找个班儿一上，也没啥大不了的。想当年他自己不也是在东北白手起家的嘛，所以从头再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最差也就是把家底儿都折腾光了，他和牛沐他妈每个月还有小两万的退休金，即使他们什么都不干，也够一家老小基本的生活开支。哪知最后儿子捅了这儿大一个窟窿，不但败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并且还欠下了他们承受不起的巨额债务。更糟糕的是，牛沐把自己的家庭、父母，以及其他的亲戚都牵涉进了他生意失败造成的影像中。

之后没两年，他爸爸一到年龄就办理了退休。他妈因为他爸的关系，早早就办理了退休，先是照顾他的生活，后来又帮他们带孩子。之前他爸本来还想着，到时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了，一定办一个风风光光的退休仪式，以迎接新生活的开始。后来因为儿子欠债的事儿，退休仪式肯定是没法儿办了。

当时牛沐变卖完所有的资产，也没有办法还上外面所欠的债务。他爸的那帮朋友，每个人都拿到了一些钱，虽然离当时借给他们的数目差别挺大的，但那些人也知道自己的老伙计已经尽力了，大家也只能自认倒霉，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他还不上，你总不能去告他吧，万一这事儿闹到法院，一查起来这些钱的来路，都会吃不了兜着走，这些人还算识趣，没有再逼着他们还钱。

大哥处理完东北的那些事儿，毅然决然的回到了山东老家，没有丝毫的留恋。对于这个自己奋斗了四十多年的东北黑土地，你要说他没有感情，谁都不会相信。只是儿子造成的影响，自己再在那儿待下去，实在没有脸去面对自己那些个老伙计，这是其一。其二是自从老父亲去世后，老母亲基本就一直生活在关里家（山东老家），自己少小离家，也该是落叶归根的时候了。最后，就是自己也不想见到牛沐娘俩，一见到他们肺就气炸了。家都被折腾成这样了，那娘俩儿到现在对自己都没有一句实话，伤心哪。自己已经是年过六十的人了，上面还有老母亲，已经跟他们生不起那个气了。自己回倒老家，反正他们平时也不会回来，离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也不想离婚这码事儿了，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大哥虽然在外多年，但他骨子里还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山东人，特别恋家，尤其是山东的那个老家。不管他走多远，走多久，那儿好像都有一根线在牵着他。以前没退休时，隔个三两年，到过春节时，他就会带着老婆、孩子回躺老家，热热闹闹陪家里人一起过个年。那时见到村里的老人，一起蹲在墙根下晒晒太阳，甭提多惬意了。在村里溜达无论碰到男女老少，只要感觉对方到了抽烟的年龄，他都会掏出中华烟来，不管抽不抽的他都让到人家手里。那时为了方便弟兄姊妹过年时在一起住，他和老五特意花了五六十万，在老家建了一栋三层小楼，有三四十个房间，保证所有的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孩子，在这儿都有房间住，在一起热闹啊。

那时大哥手里也不差钱儿，他每次回来过年，村里只要年龄超过七十的老人，大哥都会亲手送上红包，每个红包里有一千块钱，让老人过个好年。老母亲当年生了十来个孩子，活下来的有八个，家里孩子多，那时村里人没少帮忙。大哥念着这份儿恩情，所以对村里的老人格外好。此外，他还会安排家里人专门请几个厨师，在家里杀上几头猪，宰上几只羊，和全村的老少爷们儿一块儿乐呵乐呵。一临近春节，大家就开始打听牛家的老大今年回不回来，虽然也知道他不是每年都回来，毕竟他一来，大家好吃好喝还有钱，你说谁能不盼呢？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可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排场，一开始大家还有点儿不习惯呢。大哥这样好面子的人，是不会跟别人说起自家的这些个糗事儿。就这样一直过了两三年，大家才忽然醒过昧儿来，以前那样的日子看来不会再有了。对他们是这样，对大哥更是如此。